第15章 演说家的潜质
考虑到自己的举动欠妥后，奥伦－佩利重新坐下。 奥伦－佩利如实说：“如我直言，我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比较胆小的人，害怕一切与鬼怪和灵异有关的事情，不敢去阅读这方面的书籍，也不愿知道这类题材的故事，甚至连搞笑的‘《捉鬼敢死队》’这种电影都不敢看……” 关于这点，金竟成前世就知道，他打断了奥伦－佩利的叙说，转而说出提前想好的说法。 “佩利先生，你必须明白，恐惧源于我们的内心，只要我们从内心里认定那是不存在的东西，恐惧感就会随之消失。我也不否认，我也很害怕灵异和鬼怪那样的东西，即使那些只是传说，我还是很害怕。”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时候宁愿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久而久之，它们就变成了我的梦靥。不过，我们完全不必因此就排斥这样的电影。” “在电影里，你可以表现出一些奇异的内容，可以说那些东西就是你自己的恐惧，但是当你能正视它们，并且唯物地认定那些是不存在的时候，恐惧也就随之消失了。” 奥伦－佩利点点头，很认可这些说法，随即问：“电影大致情节是怎样的？” 金竟成说：“情节很简单，我说一段话，你根据这段话在脑海中设想一下。” 奥伦－佩利再次点点头。 “假如你和女友突然搬进了一所新房子，你想要用一台摄像机，拍一拍没有人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重点是，当你将这个摄像机放在晚上，你和女友都睡觉了，摄像机能拍下什么来呢？假如摄像机拍下的，是一些很不正常的画面……” “要知道，睡觉的时候，是人最真实的时候，也是人类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时有什么盗贼或是别的东西潜入你的房子，你基本上是无计可施的……” 奥伦－佩利仔细地听完后，似乎就抓住了电影的主线，而且突然生出强烈的兴趣。 奥伦－佩利说：“如此看来，这是一部伪纪录片了？” 金竟成赞赏地点头：“是的。” 奥伦－佩利问：“就跟《女巫布莱尔》类似？” 《女巫布莱尔》（the－bir－witch－project），是美国1999年上映的一部伪纪录片电影，也是小成本大投资的电影，投资仅为三万欧元，却创造了三亿美元的票房奇迹。 像这种伪纪录片的电影，玩的主要是拍摄手法，拼的主要是营销手段，故事剧情则往往都比较简单。 《女巫布莱尔》的大致剧情便是，三名学生为了制作关于女巫布莱尔传说的纪录片，前往马里兰州的burkittsville镇采访当地人，两个当地人告诉他们，一个名为鲁斯汀－帕尔的隐士在1940年至1941年期间绑架了7名儿童。 帕尔将这些儿童带入了他家里的地下室，每当一名儿童面朝角落时，他就杀死角落的孩子……帕尔最终向警察自首，后来他神智错乱，说一个在17世界被杀死的巫婆游魂引诱他去杀害7名儿童…… 自从《女巫布莱尔》大获成功以后，很多没有大笔资金支持但又想一展身手的导演，都打起了dv和纪录片风格影片的主意。于是，他们便在拍摄手法和营销手段上竭尽所能地向《女巫布莱尔》一片靠拢。 不可否认，《女巫布莱尔》一片所展示出的制作影片的新思路，的确是超低成本电影的一条出路，然而后来的跟风者却鲜有成功的。 奥伦－佩利知道这点，便问道：“你打算让我拍的这部伪纪录片电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如果没有，怕是很难成功吧？” 金竟成赞赏地说：“自然要有特别之处，在我的设想中，这部电影决不能仅仅为了展现出一部恐怖片，而是要针对个人的精神世界。” “虽然像《女巫布莱尔》那样的影片非常成功，但是它缺少实实在在的打动人的东西，缺少一个主题和内核，整个影片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寻找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在我规划的这部电影里，一定要设置出一个主题，而我所想象的主题就是简单的两个字——真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在这部电影中，真实地表现出人类真实的情感，好像没有办法再真实了一样，恐惧和未知便是最好的载体。” 金竟成现在所说的话，都是前世里奥伦－佩利的想法，前世里奥伦－佩利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以至于《鬼影实录》因为独特的、固定的视角，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话说到这里，奥伦－佩利已经基本被说动，也比较深入地理解了，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公司小职员，可他很善于学习，能快速跟上金竟成的节奏。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一点恐惧，这恐惧不是别的，是自己性格中对灵异鬼怪的恐惧。 金竟成看出一点，最后说了一段话，算是给奥伦－佩利吃下一颗定心丸。 “其实，恐惧是对未知的世界和事件的一种反应，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在我看来，这就是连接现实世界和虚幻世界的一座桥梁，有了这座桥梁，也就有了一窥人类精神世界和所谓的灵异世界的钥匙。你所要做的，就是把恐惧当成桥梁，继而找到那把钥匙！” 奥伦－佩利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提出疑惑：“如此看来，你的想法已经非常成熟了，可行性很强，而且你本人是尼古拉教授的博士学生，我很纳闷，为何你自己不拍摄这部影片？” 金竟成镇定地说：“我只是在想法方面比较成熟，实际拍摄还是你比较适合，而且实话实说，我看中你的不仅仅是电影的拍摄和制作能力，更是你潜在的宣传和营销能力。” 这是真心话，也算一种敷衍，如果金竟成自己执行《鬼影实录》的拍摄营销，以他电影博士和商学硕士的厚实基础，相信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也不愿将时间精力花费在这方面。 如果由他亲自执行这部电影，在他的估算中，应该会比奥伦－佩利多耗费不少时间，这样的话，facebook就等不及了。 奥伦－佩利有些诧异，他在电影宣传和营销方面确实非常自信，只是到目前为止，受到自身地位和周围环境的限制，他在这方面还没有好好表现过，怎么金竟成会看出这点？ 所幸，对此他没有多想，只当是金竟成的分析能力很强，从他过去所经手的相关案例中分析总结出了这一点。 见时机差不多了，金竟成从携带的一个黑色布包里取出一叠打印的稿纸，递给了奥伦－佩利：“这是我写的剧本，嗯，如果拍摄过程中你有想要修改的地方，希望能提前跟我探讨一下，除了这点，其他方面的权利我都可以交给你。” 这倒不是因为金竟成霸道，而是他的剧本是根据前世的原版电影和存在问题进行整理归纳后写出来的，不希望奥伦－佩利随便修改，那样可能会将前世的问题给带进来。 比方说，金竟成知道，前世里《鬼影实录》起初录制成的dvd，结尾比较糟糕，后来是在大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指导下，佩利才对此进行了修改，一下子就让整个影片的素质向上提高了一层，而现在，金竟成对此已经修改好了。 其实，前世里《鬼影实录》是没有成型的剧本的，所有台词都是奥伦－佩利在拍摄现场临时想出来的，金竟成却在昨天晚上特意花费一夜时间，将剧本给弄了出来。 原因不在别的，为了剧本版权，他可是知道，他现在提案的这部《鬼影实录》大获成功后会引出一个系列来，金竟成对系列的续集并不抱有太大野心，不过版权他还是牢牢把持住，这样的话，以后即便他到了韩国，美国这边只要拍摄续集，他就有不菲的版权收入。 “那么，不知道你打算投资多少？”奥伦－佩利终于谈到了影片的具体事宜。 金竟成伸出了一只手掌。 奥伦－佩利说：“五万美元？” 这是很小的一笔资金，然而奥伦－佩利还是感到满足了，毕竟是小成本的伪纪录片，且是他这种不起眼的新人拍摄，五万美元已经算不错了，多了才奇怪呢。 金竟成却摇摇头，淡然地说：“不，后面得再加一个零。” 奥伦－佩利再次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是五十万美元吗？” 金竟成很确定地点点头，是的，他打算将《断背山》剧本带来的五十万美元，全部都投到《鬼影实录》中去，倒不是全部用于影片拍摄成本，主要是用于宣传和营销，单就拍摄而言，如果用了过多的成本，反而破坏了《鬼影实录》的特色。 他想让《鬼影实录》在最快的时间内为他带来丰厚的盈利。 前世里，奥伦－佩利为了营销《鬼影实录》，耗费了将近两年时间，2007拍摄完成的电影，他原计划2008年初就投入dvd市场，却因为制作方和发行方没有谈妥发行事宜，影片发行的事情便一拖再拖。 奥伦－佩利一气之下，自己干起了发行的买卖，最终成功地把电影的版权卖到了世界上的52个国家！ 《鬼影实录》一开始没有进入院线放映，而是直接制作成了dvd，影片在dvd市场上非常火爆，加之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出手相助，才得以在院线上映。 之所以如此，主要就是奥伦－佩利没有资本，在这个世界，没钱往往就办不了事，即便偶尔幸运能办成，也要多耗费不少时间精力。 金竟成绝不希望这样，他等不及，facebook更等不及。 他希望能在半年的时间内，《鬼影实录》就能带来盈利。 所以金竟成接着说：“你别误会，五十万美元，用于拍摄制作的费用仅为两万美元，本片我希望你完全使用手提式家用dv拍摄，场景就是眼下我们所在的这所房子，而且后期剪辑也是在普通的家用电脑平台上完成。” 两万美元，比之前世的11000美元拍摄成本，都要多出了9000美元，这一点多出的钱，金竟成相信就已经能让《鬼影实录》在保持独到特色的基础上，能更完美了。 奥伦－佩利闻言很诧异，不过在平复了心境后，便重新坐在沙发上，说：“我知道，你这么做，估计是想做出一个特色产品出来？” 金竟成赞赏地点头：“正是如此。” 又说：“另外的四十八万美元，全部用于宣传和营销。” 奥伦－佩利沉思了一下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这部影片能尽快发行和上映，进入公众的视野。” 金竟成心里越发觉得奥伦－佩利这个家伙很聪明，难怪前世里他能创造出奇迹了。 金竟成说：“关于宣传和营销，我相信你能做好，在这里，我只想提出两点意见。” 奥伦－佩利认真地听着，说了这么多，他已然被金竟成的稳重和智谋所打动。 “第一点，在预告片上做出引人入胜的特色，可以大胆地将试映时首批观看本片的观众的现场反应捕捉下来，与影片画面一同播出。如此，场下的观众在夜视摄像机的朦胧效果下仿佛一群鬼观众，看的又是鬼片，成了鬼看鬼片，令人胆战心惊，便能吸引观众观看。” 奥伦－佩利情不自禁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笔认真地将这话给记了下来。 “第二点，一开始先制作dvd，制作完成后，我希望你能立刻寄一张给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先生，如果能赢得他的赞赏，影片上映便会更加顺利了。” 奥伦－佩利心里再次诧异起来，却没再多问，他已经情不自禁被金竟成牵着走了，觉得金竟成这么说，多半有它的潜在道理。 “还有别的吗？”奥伦－佩利有些期待金竟成说出更多的意见了。 金竟成摊了摊双手，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没了。” 奥伦－佩利突然说：“金先生，你不做一名演说家，真是可惜了。” 金竟成笑着说：“是吗？或许未来有一天当我穷得无路可走了，就会走上这一行。” 奥伦－佩利哈哈一笑，这一刻，他的心中已经燃烧出了热情和野心。 望着金竟成如此坦然的样子，他甚至觉得《鬼影实录》的成功像是一件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