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该任性
先前一顿包子的恩情,乞丐以救重阳脱险还了。这衣服的恩情呢,拿什么还? “我是乞丐,还恩情是知恩,不还也没什么问题吧。”乞丐很自然地说。 “但问题,你是乞丐吗?丐帮虽然叫丐帮,但也只是名称,帮中的人不一定都是乞丐。再说了,你四肢健壮,人又不是痴傻,脸不脏,衣不破,身上又不臭,你哪点像乞丐?何况我又没说这衣服和鞋子是免费给你的,你穿了就走,未免脸皮厚了点吧。” 乞丐被重阳说的脸红了,窘迫道:“你,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之前觉得你还挺心善的,怎就变的那么丑陋了。” 重阳不见恼,很平静地看着乞丐说:“说这话的人才心地丑陋,自私自利,世上想不劳而获的人我见得多了,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吗?知恩图报是常理,不求图报是施恩者说的话,不是受恩者该说的话。” 话说的很在理,乞丐一张脸涨红了,“那你想我怎么还恩情?我没钱。” 话刚出口,乞丐觉得语气硬了不好,改为哀求道:“外面真的很冷,城里面一夜之间就能夺去人命,我不想没有衣服穿的受冻了,我困了,我想睡了。好心的姑娘,就当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吧。” “要可怜也是该可怜真的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可怜你这样的人算什么事儿。”重阳还是不松口。 沈娘脸上泪迹斑斑,刚想让重阳不用计较了。一件旧衣服罢了,放着也是放着。 红叶捂着嘴笑,扯了沈娘一把,对她摇摇头。 沉寂了片刻,想了片刻,乞丐说:“那我给你打工成了吧,我给你们店里洗碗!” “洗碗我怕你粗手粗脚把碗摔破了。” 乞丐苦着脸,“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乞丐勒紧衣服,意思很明确,要杀要剐都可以,就是不还衣服。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被饥寒折磨怕了,死也不想受那罪了。 重阳噗嗤一笑,“不逗你了,其实是想你留下来当打手,你的功夫不错,衣服算是给你的,当打手的报酬另外算。” 在乞丐说他不要钱前,重阳又说:“知道你不想要钱,我可以带着你去要百家饭。以你这样子别说百家饭了,连一顿都要不到,早晚饿死。你师父让你出来,跟你说过,要向别人多学习吧?我教你怎么讨百家饭,你留在望海楼。” 顿时,乞丐哑口无言了。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周宁南说:“姑娘好手段啊,佩服。敢问姑娘芳名。” “重阳。” 沈娘一口气提了上来,乖乖地,重家在江州的仇家肯定不止宫家一个,宫家的独子死了,虽说不是重阳杀的,但她留了一手好信,不是她杀的,宫家,不,不止宫家,许多人都认为那是重家人干的。 这时候爆出名字算什么事啊!指不定会联想到重家的小女儿重阳身上去! 然而,重阳接着说:“崇拜的崇,崇阳。我家是庄户人家。” “小名是太阳?”周宁南还记得沈娘之前叫重阳这个名。 “是。” 周宁南笑了,“崇家出了个好女儿,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好厨艺,还是个能人。那么我先告辞了。” 向乞丐看去,周宁南眼角带着笑。一个好手就这么被望海楼给拿下了,真是轻松啊。 一眼之后,周宁南起了身,他家马车来接他了。 “师父让我出来的时候,你又没在场,你怎么知道师父对我说的话?你怎么知道的?”憋了很久,等到周宁南离开,乞丐才问道。 重阳笑着说:“秘密。” 红叶哈哈笑着,“笨啊,一定是你太笨,所以你师父让你出来见见世面,那么好猜的事,我都知道,我娘肯定能看出来啦。” 沈娘跟沈成面面相觑,想法很一致,他们就猜不出来,哪来那么好猜! 丐帮虽然收容了多数乞丐,然,帮内的财况可不是那么糟糕。有金银两长老帮打理着帮内固定的产业,富得流油说不上,肯定不穷就是了。 乞丐不知是哪位的徒弟,但既然是能收徒的师父,肯定是帮里的上层人物,那就不愁钱财。 “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叫重阳。” “白莫负,白雪的白,莫负的莫负。” “哦,原来是银长老的高徒,失敬失敬。” 对重阳,乞丐是彻底是无语了,为什么?因为知道个姓就知道他是谁的弟子,这份见闻让乞丐惊叹啊。 后来,白莫负知道重阳出自何山寺,对她知道银长老不为人知的姓氏也就释然了。师父曾经说过何山寺出来的人都是聪明人。 店里来过周宁南的效果立竿见影,半个时辰后,无人问津的望海楼正式迎来了第一波客。 那么问题来了,谁掌厨?重阳的手那样显然不合适,见过她炒菜,确实没啥问题,但一只手实在不方便。 沈成?沈娘倒是想让他顶替一阵子,可技术不到家,切菜的刀工他倒是可以应付,做菜还是得看重阳跟红叶的。 红叶掌厨?红叶年纪小,真有点不放心,担心她累着。而且她也不乐意! 重阳先做了店前客人点的菜,有沈成在前头照应着。沈娘跟重阳跟红叶在里屋商量着这事怎么办。 “我不干!”红叶很干脆道。 重阳没说话,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意思很明显,她也不干。 沈娘脸黑了。虽然没有明着宣布,但店已经是重阳的了,重阳就是老板,店里的事就该她想办法,想偷懒都不行! 沈娘沉着脸,一直盯着重阳不说话,一直盯到重阳抬起头看到她的幽怨为止,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你们想懒都不成,这事你们两自己商量! “红叶。”重阳叫唤了一声。 红叶的反应很大,“不干,我不干,娘是知道的,我最讨厌油烟味了,炒了菜手上的味儿很难洗的。” 重阳这时也就不说话了,往那一站,眼睛眨都不眨。 过了片刻沈成进来,见气氛微妙,问沈娘:“这是怎么了?” 沈娘也看不明白,自红叶拒绝后,重阳就没动过,连眼皮子都没有动,跟雕像似的。红叶从最先前的不在意开始越来越不安,这会儿跟身上长了虫子一样,这里动动那里动动静不下来。 沈娘和沈成心想着她们这是在干嘛,心理战么,下一刻,重阳的眼泪就往下掉了。 流着眼泪,重阳不说话,抬头看向红叶,一句话都不说就是看着,那眼神哀怨的,不用言语。 一眼,红叶的压力爆发,大喊:“我主厨还不行么,我干,我当主厨。” 重阳一抹眼泪,笑着道:“麻烦你了。” 有如那秋日里的天,说变就变,重阳是不哭了,红叶那眼泪却停不住,一边抹眼泪一边炒菜,沈成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说来真的很奇怪,反正沈娘和沈成是不明白里面的问题所在的,明明重阳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把红叶惹哭地停不下来了呢,中邪了似的,有点吓人啊。 沈成问的多了,红叶嫌烦,只说了句:“娘很辛苦,红叶不该耍性子。” 辛苦?辛苦个啥?在寺里做顿饭就能让人把粗活全包的,重阳能有多辛苦? 这大概也只有当事人明白了,像他们这些外人是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