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怪老头
天剑门是与观澜山、驭兽宗齐名的大宗门，只不过，天剑门在财力上，却是力压观澜、驭兽。【】 也正因为这样，灵玉看到这两名天剑门弟子从这泥坯小屋中出来，才更觉得好奇。 不再犹豫，灵玉当先行进几步，伸手一挑门帘，微微弯腰，进了小屋，辰昊三人随后跟进。 小屋中虽不宽敞，只有五六个小桌子，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昏暗腐朽之气，光线明亮，空气清新。 四壁简单的用木板搭接而成，将一圈圈的年轮裸露在外，地面不是沙地，也不知种植的什么小草，坚忍不拔，不论如何踩踏，依然欣欣向荣，散发淡淡的清芬之气。 一眼就将小屋内的情景看透，没有几人食客，只在左边靠窗，两桌四人对饮，不过没有喧哗，只是默默小酌。 在屋内一张小小柜台旁，一名佝偻身子的老人，躺在一张藤椅上，手里的酒葫芦，不住往嘴里灌着黄澄澄的酒水。 “昊弟，怎么天剑门的人会聚在这里？” 灵玉发现屋里的四个食客，竟然也是天剑门的弟子，这不禁令她更加奇怪。难道这里的老板和天剑门有关系？ 可是看看那一身酒气，全身软塌塌毫无力气的老头，明显就是这店的主人，可怎么看也不像有本事的人。 “别管那么多，咱们是吃饭来的，你去找张桌子。念归，来，跟我搭把手。” 在灵玉惊愕的目光中，辰昊带着辰念归径自来到那柜台处，伸手从柜台后抓起一个大酒坛，而后又从柜台上拿起两个瓦瓮，倒满酒后，让辰念归拿去桌上。 辰昊又将酒坛放回原处，而后绕过那喝酒老头，在其身后的一个锅灶处，取出了几天前猎杀的金毛熊罴、黑水湾鳄的精rou，洗净后剁成小块，取了锅灶旁的调料，而后又从储物腰带中取出一颗蜈珠，扔进了锅里，一起炖。 这一通忙活，完全没有顾忌店主人的意思，而令人奇怪的是，那四个天剑门的弟子，竟然也无动于衷，好像没看到似的。 到时灵玉三人有些目瞪口呆，难道辰昊和这个店主很熟悉？ “小子，你竟然用蜈珠炖煮这等蠢物，真是糟蹋东西。不过，我老头家的规矩看来你是知道的。” 倒在躺椅上的老头忽然翕了翕鼻翼，眼睛半开半合，也不回头，像是自语，又像对辰昊而说，只是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然而，就是老头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却是令得那原本安静小酌的四名天剑门弟子，停下了手中动作，全都齐刷刷转过目光，看着辰昊，满是羡慕之色。 这一下，原本就时刻注意周围动静的灵玉，更是大惑不解，要不是性子本就沉稳，怕是现在就冲到辰昊面前问个究竟。 “前辈放心，这一锅rou，十个人也够吃的，而且，我这里还有百花玉露……” “什么？” 辰昊话音刚落，那慵懒的老头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半开半合的眼中一道锋利如剑的眼光一闪而逝，虽然身上依然没有半点力量波动，但是只凭那一眼，就知道这老头的不凡。 灵玉便是被那一眼照得心头一紧，似乎刚刚喉咙处被一剑抹过，脊背汗毛也竖了起来。 而老头的长相，她也牢牢刻在了心里。 老头脸庞苍白消瘦，灰白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只是眉心处一点朱砂痣，却是带来一丝戾气。 不过此刻这朱砂痣光泽黯淡，甚至上面还蒙上了一层淡淡灰色，就像是发霉的东西，覆盖了一层灰菌。 “小子，你说你有百花玉露？” 老头呼吸微微急促，看着辰昊，眼神希翼之色毫不掩饰。 “对，我是有百花玉露，而且还不少。” 辰昊一边给锅灶添火，一边点头道。 “咳咳，那个，小兄弟，你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尽管开口，我老头子知无不言。” 老头忽然坐直了身子，而手中的那酒葫芦，却是看也不再看，随手扔到了一边。 远处的灵玉闻听老头的话，眉梢一挑，而斜瞥那四名天剑门弟子，早就放下了筷子，耳朵竖的跟驴似的，仔细聆听。 以灵玉冰雪聪明，一下明白了这里的规矩，这店主一定不是凡人，订下的规矩，很可能就是带来他喜欢的东西，换取他的指点，也就是修炼心得。 而从天剑门弟子的表现来看，很可能是得到了门派高层的默许。不然这样大张旗鼓的到这里来寻求指导，天剑门那些分院长老面子往哪摆？ 这也说明，面前的这老头的实力，一定让天剑门高层心服口服。 灵玉的脑子里不住搜索这老头的信息，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有哪一位高人是这老头的样子。 “前辈说笑了，只是几块rou，几碗酒而已，况且我也没有遇到修炼瓶颈。若是你闲来无事，到可以指点一下我那几个同伴。” 辰昊淡淡一笑，以他的修炼心得，这老头给他当徒弟都差点，还想指点他？ 不过，辰昊对这老头另有目的，只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场，不好开口，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那几名天剑门弟子一眼。 老头目光扫了一眼灵玉三人，而后看到那四个还在竖着耳朵偷听的天剑门弟子，脸色登时一沉。 “你们四个，给我滚蛋。” 没有霸道的气势，也没有凌厉的杀气，可就是这微带不高兴的喝骂，却是令得那四名天剑门弟子跟老鼠似的，登时就起身往外逃。 而到了门口，一名弟子好像还想到了什么，拉住几人，竟然给老头还行了一礼，才仓皇而去。 这让灵玉直翻白眼，不过心里对这老头的来历更加好奇。 “咳咳，丫头，还有你们两个小娃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老头咳嗽了一声，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这时灵玉才发现，这老头佝偻的身躯下，两条腿竟是也不灵便，蹒跚中已经有些跛足。 “废人？” 灵玉心头猛地一震，她并不是因为这老头的残废吃惊，而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绝顶高手。 那是一百年前的一段往事。就发生在天剑门所在的天剑锋大殿前。 据说当年天剑门的死对头，深水宫宫主易水寒前来天剑门寻仇，在天剑锋横扫天剑门群雄，无人能敌。 原本天剑门就要灭门，这时一名门派中名不见经传的剑修弟子，忽然出头，竟以强绝剑势力挽狂澜，与易水寒在虚空大战七天七夜，最后以半招之优，将易水寒斩杀于剑下，从而一举成名。 然而，这名剑修弟子同样身受重创，被易水寒的本命之水，绝命泉，打入体内，使得功力尽失，修为大跌，沦为废人。 而天剑门感念这名弟子的巨大贡献，特别赐予他“天剑长老”的称号。能够以门派之命命名的长老，自开派千年以来，只有这么一个。 他的名字就是，剑春秋。 灵玉缓缓站起身子，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对着佝偻老头行了一礼，恭声道：“晚辈观澜山门下，贺灵玉，拜见前辈。敢问前辈是否天剑长老？” 灵玉此时表现的中规中矩，便是那从来不喜欢的姓氏，也规规矩矩带上了。 佝偻老子目光闪动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过眼云烟罢了。你姓贺，又是水火体质，看来应该是贺鸣山那小娃子的后辈了。嗯，不错不错，贺鸣山那小娃子也算成人了。当年还截过我的道，结果被我一顿臭揍，屁股都开花了。” 剑春秋显然对贺鸣山十分欣赏，看着灵玉几人，脸上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灵玉几人闻听贺鸣山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往事，全都不禁莞尔，只是都憋着，谁也不敢笑。 灵玉连忙拉过一把椅子让剑春秋坐下，而后不用吩咐，跑过去向辰昊要了几瓶百花玉露，奉到剑春秋面前。 原本还想保持矜持的剑春秋，鼻子一闻这百花玉露的甘醇，登时就享受的眯起了眼睛。打开一瓶，一口气干了下去。 灵玉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喝完一瓶百花玉露的剑春秋，全身竟然升起了一丝活力，似乎那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几分，尤其是眉心处那一点朱砂痣，竟然有了几分鲜艳欲滴的光泽。 “果然是好东西啊！” 舒了一口气，剑春秋精神头足了很多，头上乱蓬蓬的灰发也显得有些条理了。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遇到什么瓶颈了？” 剑春秋双眼温润的扫过几人，对于指点几个不过蜕凡境的小辈，简直比喝凉水还简单。 “多谢前辈。” 灵玉满心欢喜，同时也传音入密将剑春秋的来历告诉了辰念归和乌伦，二人也是非常佩服老头的厉害。 不过，灵玉看向辰昊时，却是有些嗔怪，显然辰昊早就知道剑春秋的来历，却没有告诉她们，这让灵玉有些小郁闷。 只是很快灵玉将这些东西抛到脑后，专心向剑春秋请教，剑春秋有问必答，随口一点，便是迎刃而解。 一时间，灵玉三人这些时日战斗的心得，再次得到了升华。 看看三人要消化一下领会的东西，剑春秋不禁转过头看向辰昊，咂了一口百花玉露，道：“小子，现在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了。在修炼一道上，我老人家虽然不敢说在这一片上，数一数二，但是若说给你们这些小辈答疑解惑，我老人家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剑春秋摆出一副高人模样。 辰昊刚刚将剑春秋为灵玉三人讲解的东西，都听的明明白白，确实没有误入歧途，感觉还不错。 不过，听到剑春秋在他面前倚老卖老，他却是低低一笑，道：“你喝了这百花玉露，又可以延长四个月零二十一天的寿命，加上你本身还剩下的六个月零三天，你还有十个月零二十四天的命了。我，可以帮你！”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