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番外黄粱一梦上
;黄粱一梦 纪梁女 记得小时候,我是非常非常快乐的。【】 那时候, 我有父亲,有母亲,兄长, 我有和睦的亲情,富足的家境;我的生活中没有匮乏,没有哀伤,只有很多很多快乐。 曾经以为,这样的快乐会一直一直继续下去。 然后, 等我长大了, 就会和住在隔壁的堂jiejie那样,于花信之年、带着充足的嫁妆被同胞兄长扶上牛车,由经父母精心挑选的新郎迎往新的家庭——在那里,我将生儿育女,我将伺奉公婆,我将与自己的夫婿白头偕老,在安宁中度过一生。 对女人来说,这难道不是理想的人生吗? 可怜,童年的我并不懂——世事,无常! ★☆★☆★☆★☆★☆★☆★☆★☆★☆★☆★☆★☆★☆★☆★☆★☆ 有一天,母亲生病了。 药石无效! 没多久,备受病痛折磨的母亲就撒手人寰;留下正值少年的兄长,和还是个孩子的我。 听村里的老人们说:“男儿有再娶之义。” 所以,对生活中出现一个继母,阿兄与我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 然而, 老人们却忘记预先提点我们另一句更现实更重要的古话——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 新人,美如玉。 可令人遗憾的是,美貌与善良往往是不共存。 短暂的相处后,阿兄和我很快领会到了没娘孩子的苦楚和悲哀。 当面对继母吹毛求疵的挑剔和责骂时, 当阿兄遭受莫名其妙的诬陷和冤枉时, 当发现亲生父亲非但不保护我们、反而为了怀孕的新妇对我们横加指责时,我从兄长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终于有一天,阿兄出走了。 走的时候,拿走了家中一半的积蓄——那些都是换成美玉和珍珠,藏在母亲曾经卧房的暗格里的。 那天早上,父亲咆哮声在偌大的庭院中回响, 各种诅咒从他嘴里滔滔不绝地冒出来,其用词之恶毒仿佛诅咒的对象不是与他血rou相连的儿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我从没象那一刻一样讨厌过父亲。 甚至于,我开始怀疑那个满嘴脏话的男人并不真是我父亲——记忆中,那个宽厚慈爱的父亲——而是某个道行高深的狐妖野鬼冒充的。 家乡老人们平时说的故事中不是有吗? 山野的妖怪和野鬼经常会摄取人的灵魂,然后,披着受害者的人皮混迹于人间。 晚上躲在自己房间的房间里,我开心得睡不着;一遍又一遍为阿兄祈福着,希望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他在外面一路平安,顺遂。 没带上我,我一点不怨。 我家是商人,父亲祖父都是从做游商起家的。自孩提时代就熟悉的家族发迹史让我明白,风餐露宿的行商生涯艰苦而危险,显然不合适携带女眷同行。 两个月之后, 美艳的继母生产了——是个男孩,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 父亲兴奋之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新生儿,整天抱着小儿子笑。 到这时,继母在家族中的地位已不可动摇! 之前还会为我报一声不平的叔叔伯伯婶娘姑姑们,自此全都闭紧了嘴巴。 从这一刻,我以切身的苦痛弄懂了什么叫——母凭子贵! ★☆★☆★☆★☆★☆★☆★☆★☆★☆★☆★☆★☆★☆★☆★☆★☆ 最开始,亲如一家人的乳娘被打发走了; 然后,情同姐妹的丫鬟们被卖掉了; 再接着,一箱箱绫罗绸缎从我的房间抬去了继母的房间,很快变成件件华服,穿在后母身上,赢得父亲无数的赞誉和更多的宠爱。 母亲留给我的珠宝被没收了,美其名曰‘代为保管’;可没多久,就出现在继母的发髻上。 我去找父亲理论,却只得到父亲的责难,指责我不懂事不孝顺——后母也是母;做儿女的向母亲奉献一些饰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气结, 大哭着回房,哭了通宵。 继母知道了; 第二天,看着我哭红的眼睛冷笑着道:既然晚上睡不着,就干点活吧! 什么活? 舂米! 没去壳的谷物倒在偌大的石盆内,用又长又重的木头一下下砸。 不能砸轻了,轻了,谷壳脱不出; 也不能砸重了,重了,谷物会给压扁,就不能吃了。 我从没干过重活,当然不懂该怎么做。所以,第一晚就耗损掉一半。 父亲下令将我一顿好打, 用了一个绝对光明正大的理由——糟蹋粮食。 ‘糟蹋粮食’在以农为本的大汉,属于会遭万夫所指的罪孽!任谁都挑不出理。 第二个晚上,还要舂米。 打了? 受伤了?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