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较劲
“本王饿了。【】”他收起了微微失措的神色,淡淡瞥她一眼:“你来也不会带点吃的来么,玄飏那狗奴也不会命人做些吃的送来……” “你身子虚,暂时不要进食。”她缓缓说道,抬眸觑他一眼。 “玄飏说的?”他挑眉,咬牙冷哼一声:“他这是要整死本王,你去给本王弄些吃的来。” 天晓得,他不仅仅是一点点饥饿而已,浑身没什么力气加之没大走动倒还能保存些体力,可也减不去几分此刻饥肠辘辘之感。 “不行。”她果断拒绝,道:“昏睡了近半月,饿是必然的,但既然玄飏说了你不宜进食,就再忍忍……” 她声音很轻,却带一份坚定,亦像是安抚他的情绪般柔。 “忍忍忍,怎么忍!他算什么东西,本王要做什么还得按照他的意思么?”他微愠,手也稍微的握成拳状。 她怔了一下,虽说不怎么喜欢玄飏,可他要不算个东西,那她也…… 秦晟煜这脾气,全是给惯出来的,自小深的圣宠是其一,自小无父母在身边独自住着更是被府上的奴才百依百顺的伺候着是其二。 他只稍微动了一下,她便扼住他的胳膊,沉声道:“说了现在忍忍,难不成你还想再昏迷十天半月,你知你中的什么毒么,为你解毒虽算不上什么艰辛无比也让人半点放松不了神经,如今既然醒了就按照他的话做,不然你再有什么差池他倒是反能将问题抛给你我,不再出手也不一……” 他愣了愣,她这动作……是以为他想下床去找吃的? 说她蠢,真的蠢到没药医,他堂堂小郡王,会落魄到自个儿去找食物的地步么?就算他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中裤上的污渍还未清呢,他也羞于出这被窝…… “秦无色……”他是想示意她可以放开她了,毕竟她力气真大,抓的他胳膊好疼,可话到嘴边还是未说,贴的太近了,她的长睫时不时会擦过他的下巴,带出一阵微弱难辨的风。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才知道原来她并不高大,她也算不上娇小,身形修长有致,平日或许是习惯她凶了,总觉着她至少不会像此刻这么……娇弱?不对,总之就是没想到她才齐他下巴高。 没听到他后来的话,她才抬眸,好脾气的问:“听明白了,能忍了?” 他皱了皱眉,以前他怎么就不觉着这么别扭呢,他明明比她高,却要被她以小孩子的方式哄着,可是……他凝了她一眼,眼皮子底下这张倾城绝色的容颜,真好看极了,比姨娘好看千万倍,真担心会把持不住自己…… 而她抬眸看到的,是他长发似水,面容精美略稚的完美到了极致,连那对睫毛都比女子生的还卷翘细长,墨色的眼底燃着不明的浴火,整张脸都憋的微泛红,隐忍中竟有丝媚态。 气氛差不多了,他却迟迟没有开口,她确实不该将他这样一半孩子心性的人当做一般男人的思维来考虑,可……这不愿意先开口的坚持,是让他自己做个决定。 他扫了一眼她扼住自己胳膊的手,犹如玉雕般,连指甲都似泛着柔润光泽的珍珠,细长手指尽带柔美,这哪像个男子的手,他皱皱眉,有些发慌,他昏睡前是在心里想过要对她说什么,可那时候大概迷糊了,根本没想过那些话有多羞于开口,若是母妃泉下有知,知道他竟然生出这分桃之好来,该多伤心…… 可这心也管不住,醒来时见她跟黑白子相处融洽,那时生出的愤恼,现在想想心还气的一抽一抽的疼,昏睡前……他眉峰微微一挑,一双墨色美眸盯着她瞧:“秦无色,本王……睡过去前,你哭个什么劲儿?” 她愣了半秒,他也在套她话,或许他不经意,这话却绝对是个套儿,她本不介意先开口说喜欢他,可那后果她指甲盖儿都想的到,他得意满满,更是容不得一点不顺心,那羽七音他们…… “你那时生死一线,吓到我了。”她答道。 他不甚满意她的答案,冷冷哼了一声,咕哝道:“就你还会被吓到……” 她也不恼,他才觉得愈发无趣,瞅一眼窗外渐黑的天色,他冷淡的说:“天色晚了,你还要杵在这儿多久?” 打心底里,他不想她走,可一置气起来,他尽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常常说了后悔,过了又忘记,他眼神飘忽着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好,就怕她说现在就走,她要是真敢这么说,他今晚得自己一个人气死在这破屋子里! “你睡了这么久,怕也是睡不着了,明日回皇城了我也要忙于婚典之事,你也……有不少事等着,本想跟你说说话,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 “算了算了,就允你留着罢。”他赶紧打断她的话,未免她真说出走的话来。 她淡淡一笑,突地问:“手上的伤,还疼么?” 他下意识的抬手觑了一眼,掌心那条淡淡的痕迹让他目光一沉,咬牙切齿道:“那北冥堡,待本王回了皇城,非命人剿了不可。” “不用了,”她说,转眼瞥向他:“当日我折回,许诺若你三个月内能醒便饶他们不死,就当为你祈福了,这些日子你还是老实待着少走动,养好……” “你又回去过?”不等她说完,他已惊愕的打断她,颇责怪道:“你蠢啊,没药医!才逃出去又折回,云苍又不是大秦能让你带着几队侍卫去,你要再让他们给逮了,本王的伤岂不是白受了,再说那个北冥堡主脑子有问题,他有龙阳之好你知道么,恶心的……” 他突地说不下去了,拧紧眉,他向来不是这么厌恶分桃断袖么,现在却不好大肆放话有多讨厌这样的人了,他现在……小心翼翼瞄她神色一眼,他问:“对于断袖之癖,秦无色你觉得……正常么?” 他若不出此一问,她真的险些忘了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难怪小东西一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先说点什么,可他这么一问,她反而觉得有趣,不以为意道:“心之所向,旁人不议。” “不觉得挺……恶心么?两个男人一起……那个……以前,听说晟坤堂哥府上养了娈童……”他眸光纠结,当时他都不跟晟坤堂哥来往了,还将以前他送来的小玩意儿也烧了个干净,生怕会传染似的,可如今……他只是跟哥哥亲个嘴都反应过度,莫不是当时就已经被传染了? “晟坤竟有这个嗜好么,多年不见,生疏了倒是不曾耳闻。”她颇为惊讶,古时也有段时间盛行男风,到大秦也鲜有这样的事儿了,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花街上一色儿的阁子,偶尔也会见一两个小倌楼,也大都生意冷清。 “本王问你话呢,不扯他。”他有些不悦,以前就不觉得跟她说个话这么费劲,他只要明明白白说一句喜欢她不就得了,怎么才能说的面不红心不跳,还能在之后完美的圆场呢,真想问问府里的黎叔,他为老不尊……那么大年纪了肯定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男人跟男人,或者男人跟女人,做的事不都一样么?”她斜他一眼,这小家伙心思不小,想哪儿去了! “怎么一样了!两个男人那就有两根……总之两个东西碰在一起怪怪的。”他羞于说下去,可仔细想想,每次不管再贴近,他也没感觉到她的……也许是自己太紧张,又生怕有什么尴尬反应无暇顾及。 “既然你不认同,问我做什么。”她慢条斯理的挑起眼尾,觑着他。 “本王……”他想了想道,突而一笑,颇有威严道:“本王也并不是反感,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要说本王为何问你,你还不懂?” “不懂。”她索性装傻到底,他这么说难不成开窍了要说了? 可她真是……低估了秦晟煜耍官腔的能力,他天生就是要当王爷的料子! “本王就是怀疑你跟晟坤堂哥是一个德行,同为男子,谁允你偷亲本王的,早就怀疑你了,现在问了便更肯定,难怪平时看本王的眼神也奇怪得很,正常男子会亲本王么,一次便罢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半眯着美目,扣住她,倾身而来,愈发觉得自己聪明伶俐,这样一来她还能不承认? 她晃眼都以为自己到了公堂之上,只是轻松的耸耸肩,她说:“亲一下就算断袖么,那今日你不也亲过我了?” “本王那是还施彼身!”他急道。 她挑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凑到他面前,用略带暧昧的声线问:“那你觉着……正常男子会如你这样还施彼身么?” 秦无色靠的太近,那睫毛又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他面颊,虽说……是他先扣住了她,秦晟煜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每每与她靠的太近,都有点儿缺氧,直发晕…… 他恼羞成怒的狠推搡她一把,愠道:“你扯东扯西的本事不小,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是觊觎本王,又亲又咬又是哭,比父王那些妃子都要烦人!” “没事哭什么哭,母妃去世时本王都没哭过,本王又不是真死了你就哭哭啼啼的!”他皱着眉,是啊,烦死人,烦的他心神不宁的,莫名生出那么多心疼。 她怔了怔,他或许那时真没哭,可夜里做个梦,也叫着母妃哭的稀里哗啦的,亏他也好意思说! 她刚被他那么一推搡还真退了半步,再次附身过去,他身上撩人的青涩香甜,绝美的面容,甚至那双带着些不耐与愤怒望着她的墨色双瞳,都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