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一废太子康熙恙
康熙四十二年,高士奇随驾北上。【】明珠与索额图本是权势相侔,互相仇轧。索额图倚着多年恶名和康熙的容忍,终是两语定罪,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被宗人府拘禁。 康熙四十七年,此行巡幸途中,刚满七岁的皇十八子胤祄患了急性病,康熙十分焦虑。半日寻来太子,太子无动于衷。康熙心疼幼子,又忆起二十九年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出塞途中得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驰驿前迎。胤礽到行宫看到父皇病容,丝毫没有忧愁的样子,康熙认为这个儿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让他先回北京。当年可说太子年幼,但在康熙心里存了十余年。更让康熙确认太子不孝,不堪重用。 印象太深,让康熙愈发失望,斥责太子身为嫡长子,毫无兄长之范 要知这几年,随着诸位阿哥皇子得力,太子胤礽十分惶恐。件康熙如此,太子胤礽对此愤然发怒,蛮横顶嘴。天下最尊贵的父子不欢而散,面皮不合。 待到启程回京,又有说太子经常察看虚实之事。返京途中,康熙发现太子夜晚靠近他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便立即怀疑太子可能要“弑逆”。这件事也刺激康熙下决心立即废掉皇太子。 这一回回京很快,风雨欲来,路途便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奏折,尽是皇太子多年积累的罪名。 直郡王胤禔等皇子向康熙帝也随之上报了太子的许多不良表现。如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如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等。 种种不仁的表现,都令康熙非常不满。这些报告,有些是不实之辞,但是康熙深信不疑。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为太子的暴行所气恼,而且不满太子的越位处事。他认为皇太子的行是:“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种种恶名,康熙想起了索额图。言说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如此,又有礼亲王昭梿说索额图在狱中时,曾有客潜入狱馈饮食,及公伏法,客料理丧殓事毕,痛哭而去,不知所终。索额图的同党多被杀,被拘禁被流放。同祖子孙都被革职,其二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处死。康熙帝对索额图一生所参与的重要军政大事,除与沙俄在尼布楚的谈判外,全面给予否定,并说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 眼见太子大厦将落,一言两语所有好坏都成了康熙眼里的罪证,盖棺定论了索额图,太子眼见着也不好过。 赋性奢侈暴虐□□是其中大罪,结党营私,兄弟情薄,亦是康熙所痛恨。行宫百官前谕旨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大罪落下,太子在最疼爱的康熙的嘴里几十年积累化作了腥风血雨,斥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上问曰:尔奏摺内引戾太子之事为比。戾太子父子间隔不能觌面。朕于二阿哥并无间隔。即拘禁处朕常遣内监往视赐物赐食。现今二阿哥颜貌丰满。伊子七八人朕皆留养宫中。尔何得比于戾太子之事。” 康熙下旨,禁足太子。不多日,废黜的圣旨也下来了。 三十多年风光的太子爷一朝被废,不可觊觎的储位,一时成了一块肥rou。一旦得到,就有了一朝君临天下的机会。明争暗斗的局面,周然激化。 这一回只有直郡王,太子以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等更小的随同。四贝勒并不知详情如何,却是一天天的冷了下来。 太子被废,得宠数年的十三阿哥过愆甚重,被圈禁起来。秋冬时分,康熙为了这些恼火太旺,以致病倒。诚贝勒,四贝勒及五贝勒三人同在床侧伺候康熙。 禾青猜是四贝勒游说,不多时十三阿哥被放回府中。夹蜂道环境太差,只怕有人趁机行事,磨骄傲的十三阿哥几回。十三阿哥对康熙的孺慕之情,照着那性子只怕不会说什么。禾青念此特意让三儿拿了药膏出来,十三福晋兆佳氏接过后,感谢几句忙不迭的赶回去迎接十三阿哥。 京城风雨瞬变,太子被废,盛宠下的十三阿哥无端圈禁。四福晋连着数日敲打,虽说四贝勒没有牵连,安然无恙。但是看着四贝勒黑沉的脸色,却是谁都不敢冒犯。一时,府中倒是难得清静下来。 不用禾青提醒,朝曦显得谨慎许多。又有弘昫日日看着,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反而是府里的女人们,若是有个什么动静,四福晋都要先行下手,将其压下。顾忌如今的局面,四福晋都是温柔的将人禁足。 康熙斥责四贝勒喜怒不定,禾青却深知康熙自己才是性情古怪。想到一出,是一出。四贝勒不敢触起眉头,都是孝顺行事,丝毫不提近来之事。反是一向文雅的八贝勒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后,朝廷之上皆对其赞颂称道。 八贝勒向来不得宠,谁都说不清良妃和八贝勒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当然,很大成分是康熙好面子,兴许是有人提起,康熙这才晋升了良妃,册封了八贝勒。八贝勒为人和善,虽是言词谦谨,但眼中欣然,大方接受众人赞扬,其中野心勃勃昭然皆知,可见是长袖善舞的人。 如此,正是种了康熙心头的病。百官之前,康熙道,“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 既是抹去了八贝勒此行功劳,又欲以刑罚封众人之口。 “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jian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禾青就在府中,也能听见一些童谣传进耳边。又有些流言肆意,更甚的是当日十四阿哥来贝勒府寻四贝勒。 不是禾青笑话,小肚鸡肠。实在是十四阿哥对比八贝勒的情谊,远不如嫡亲的四贝勒。如今风云将至,八贝勒遭此横祸,禾青才不信康熙是冤枉了人。就算康熙如今是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模样,也掩不过故作风雅下的野心。 “四爷如今不在府中,十四爷在正院?” “四福晋请十四爷过去,只是十四爷不肯,说是等贝勒爷从宫里回来,有要事要谈。”三儿摇头。 禾青眉头微蹙,“这是要等到天黑不是?” 四贝勒这时候,谁都估摸不了他的行踪。但有一点,皇上身子不适,四贝勒多数是要伺候着用了晚膳,乃至要歇下了才肯回来。禾青垂着头,让春夏近身,“你去厨房拿点易克化的吃食过去,就说四爷不定什么时辰归来,先填点吃的。忌讳思虑太深,又饿着伤了身子,不然四爷又要进宫跟皇上借御医去。” 春夏一怔,抬眼瞧着禾青,抿了抿唇。 “去吧。”禾青摆了手,“你仔细着说,十四爷性子直烈,若是不得宜你便隔着门口说完走了就是。” 论理,女人不可碰朝廷之事。 但毕竟十四阿哥是以兄弟之名寻四贝勒的,说出去也只当是禾青多年恃宠而骄,狂妄罢了。 春夏点头,恭顺的退了下去。 三儿缓了口气,“主子放心吧,春夏比我聪慧,看人眼色也是一流的。主子吩咐的话,定然办的稳稳妥妥的。” 禾青牵强的勾了勾嘴角,她是怕春夏太稳妥,估摸十四阿哥打过来了,她也不会躲在门外传话。只是这样,十四阿哥伤了她的人,传出去也当十四阿哥的得宠和性子来瞧。待到十四阿哥要给八贝勒求情,兴许康熙当时觉得十四阿哥受他宠爱恃宠而骄,打板子做什么都有可能。但翻过来只怕又觉得十四阿哥少年懵懂,性子真切,一切都是八贝勒手段诱人之错,反而加倍的宠爱十四阿哥也不一定。 三儿只当禾青心思重,不敢多说。却不知,禾青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摸着老虎的胡须,提溜着小老虎去打老虎屁股。 当日春夏安然无恙,十四阿哥等了一会儿,终是进宫去给康熙请安。 四贝勒端着一碗汤药,正毕恭毕敬的喂着康熙。康熙沉着脸,不肯四贝勒近身,“这样臭的的东西,给朕拿开” “汗阿玛,良药苦口利于病”四贝勒四平八稳,扭着眉又靠近一步。 康熙气得脸红,抬手指着四贝勒张嘴要说什么,诚贝勒却是笑呵呵的上前,“忠言逆耳利于行,汗阿玛你就别嫌四弟的脸做借口了” “等等,”五贝勒长眉轻佻,仔细的拨着手里的蜜饯,丝毫不觉行径与形象不妥,很是认真的寻了一颗大的,这才送到康熙的嘴边,悠悠道,“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