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高中殆始
我知道大黄生前爱干净、特爱干净，回到家后我把那些毛发仔仔细细地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放在一个笔记本里，里面记载了从我开始认字会写日记起大黄就陪伴着我的点点滴滴，我在里面凭吊着我的过去、凭吊着大黄的所有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我想以后如果我有了新的生活之后，有了关心我的人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他这一切，一定会。 家里的小水牛也变成了大水牛又变成了老水牛，生病了，父亲喊来兽医给它看病，最后要打针。父亲看着它那苍老的模样，不忍心用捆绑的方式来给他扎针，就不停的抚摸着它的身体，对着它说了很多，然后兽医的针扎进去的时候，它并没有乱蹬乱踢，而是非常配合的打完了两瓶点滴。其实我知道父亲对家里的这头牛的感情并不浅，十多年的春耕秋种，都没有离开过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些东西并不是说放就能放掉的。 小伟的mama也就是我的姑妈在这时候去世，小伟这时也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伯伯早些年因开烧瓦忙不过来给家里的大女儿招婿上门，也生了两个小孩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执，伯伯和他大女儿因此分家。 伯伯的二女儿因为谈恋爱受挫患了精神病，时而正常时而糊涂，一个江苏来的年轻人愿意娶她回家传宗接代，伯伯想了想不能就这样担误她女儿的一生，也许结婚后会变得清醒了呢，抱着这个最后的希望伯伯含着泪把二女儿送往了那个山高水远鞭长莫及的地方。 嫁过去没几年生了两个男孩，后来有一次发病后走丢，伯伯还亲自去了趟那个传说的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回来说是那男的家挺条件还是可以的，我记得小伟的二姐其实长得蛮漂亮的。只是又过了一年小伟的jiejie再次发病，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走丢，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这就红颜多薄命吧！小伟告诉我当年她姐好的那个负心的男人就是小学三年级时教我们的班主任，我不禁想起了那时候的那个神秘“避孕套”不知道和小伟二姐有没有关系。 高一军训结束的时候，老师说隔壁班的王锐老师起的口号真好，又响亮又动听还带着他的名字，让人过耳不忘。还问我们有没有好的想法，于是我就真的傻傻的上报了我的想法。 班主任是位男老师老师叫杨洪林，我依据这个名字排成了“扬眉吐气、洪峰涌起、林立阵前”最后却没有被班主任采纳。唉，白白浪费了我整整三天三夜的苦思冥想，真正是让人伤心之至。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师让我当任班里的宣传委员，又让我写了一篇作文给他看，我们那个时期流行的是韩寒、流行的是新概念作文。我花了整整一星期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二万多字的作文给老师看，最后我问杨老师，看懂了没有。杨老师说没有，我说我写的是梦境，您当然没看懂了，要是能看懂了那才叫怪事！现在想想不禁汗颜，那叫什么狗屁文章，我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多读了些课外书而自恃有才便自傲自大罢了。 说起来我也真的是傻呀，真以为语文好就可以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当年的语文我可不是吹的，我记得就是我成绩最差那会儿，但凡只要是和背书有关的，我都是第一个过。有次最搞笑的是几何老师要求背几何定理，一本书的定理全部背完才可以回家吃饭。我哗哗哗一下子把那些定理全部背给他听，他惊讶之余，从中间choucha我对这些个定理的理解，却发现我一窍不通，问我为什么能背出来，我说我也不知道呀，您说背书，我就努力记，于是就能背出来了，老师气得怒目圆瞪，没见过你这种“数盲”。 我当时也气极了，有一次悄悄的出个嗖主意，把班里的数学课代表也就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杨如喜的名字怂恿别人改成了杨如仇。而我也因此与数学老师的宠爱失之交臂。要不然依着他对我的宠爱，我是怎么也会变成第二个得意门生的。 我们赶上了“**”时期，那一个月都不许出去，所有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学校里急不可奈。面对这种枯燥单调的生活，一般不愿意学习的人是翘首以盼，就像大旱盼雨露一样的盼着解放那一天的到来。有天班会课上一名容貌清丽的女生杨丽“唰”的站起来非要请假说是去买东西，老师不允许说你买什么周末去不行么？杨丽说不行？老师生气了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像是一点就能熊熊燃烧的烈火星一样，恨不得吃了杨丽。 “您买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老师，您真的要给我买么？”杨丽换成了俏生生的调调，让人忍不住后背汗毛直竖，鸡皮疙瘩翻了又翻。 “当然，我是老师说话可是一言九鼎。” “‘君子一言，八马难追’呀！”我小声的在下面嘀咕，可还是有不少同学听到了，主要也是因为这位男老师太平易近人太和蔼可亲了，课外时把我们当成是朋友是同龄人，尊重我们对我们平等对待。我发誓，要是我早知道杨丽下一句说的是什么惊世骇俗、耸人听闻的话，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这句话的，可惜这世界难买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一说。 “杨老师，那我可说了啊！” “你要说就快说，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说，说了我下课后好去买。” “我可真的说了！” “嗯，说吧快点，都要下课了。”杨老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杨老师，我，我要买——卫-生-棉。”最后这几个音拖得特长特大，真正是吓倒一大票人。 全班静默，仿佛进入了生死倒计时，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呼吸清晰可闻。不知何时一人偷着捂着嘴笑，接着有人跟着，转瞬间再也忍不住全班哗然，谁也无法拒绝这下课之前的调味剂。 杨老师的脸由绿转青，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再转为乌青，不断变幻莫测，就像喝了传说中的顶级毒药“鹤顶红”一样最后乌青阶段停止。丫的，jiejie呀你可真敢说呀，这种话都敢说出口，欺负杨老师太平易近人不是？看人家才刚刚人师范大学毕业还没结婚，人又长得小帅又好说话是不？ 杨丽自进校以来就不安份，听说她母亲是离婚再嫁，而她现在的爸爸是他的后爸。仗着自己早早成熟很是有几分姿色身材又高挑性感又会打扮，又是城里的人，迷惑了不少白马。据说是我们这个年级的“花”，军训完毕教官临走的时候她让教官在她的裤腰带上签了名，还互留了电话，没多久教官便被杨丽浮虏了。 清明节时，班里一个和我相处的较好的女生李丽丽要想请假回家上坟，可是班主任不允许，说那不是非去不可的理由。面对这个刚刚毕业就分配来给我们当班主任的年轻男老师，丽丽使出了全身手段去软磨硬泡。最后杨老师答应说是只要丽丽写出十句关于清明节的古诗，就准许她请假回家。而我是班里出了名的古诗有文的人，丽丽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我。我本着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于是苦思冥想、绞尽脑汁、费尽全力的终于把这十句写出来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 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 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内官初赐清明火，上相闲分白打钱。 风景清明后，云山睥睨前。 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 清明暮春里，怅望北山陲。 杨老师碍于自己是男人说话要算数，要不然在学生中就没有威信。最后准许丽丽回家了，而我这个始作蛹者，少不了的一顿臭骂。直接就是血喷满头的，其实我每次都想做好事想助人为快乐之本，真的，可是每次我都做了让杨老师不高兴的事。真正是让人汗颜！ 周末回家，黎明回来了，还特地收买了村里一个年龄尚小只知道给糖吃的就是好人的小孩子来告诉我让我去那个小河边找他。 我看着小朋友煞有其事还怕人发现的样子，我说给你糖糖的大哥哥是怎么说的呀？ 他左右看看把我拉了蹲下来，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小气的说道：“大哥哥说了，只给你一个人听见，不能给另外的人听见。还说了，只要不让别人听见，还再给我一颗糖。喏！你看，这糖好看吧！” 说着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露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原来是小酸酸，不禁为他的心思细腻而折服，竟然用这种收买小孩子的方式来通知我，当兵几年越发的聪明了。我想如果我再问的话指不定会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吓到自己，所以我就如君之愿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