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狗仗人势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下晚自习后，由于在后面预习第二天的功课，我出教室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人了，只有再往上走的初三年级教室的灯还在亮着。【】 慌慌张张的走下楼梯，准备回宿舍打水洗脸洗脚睡觉，却没想到在楼梯的拐角处有几个人在那里站着，一个是现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也是纨绔子弟黎明，一个就是我家那位亲戚组安，另外几人站在黎明的身后大概是他的小弟吧，尽管灯光并不暗，可是我却不想仔细的盯着他们去看主要也是我没那个心情。 说起这黎明来可真是校园一大奇疤，想不知道他也不行，我说他是奇疤不是说他长得难看，相反他长得很帅气，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迷人的眼睛水汪汪的，配上当时正流行的林志颖似的偏分发型，一走路，额前的那撮头发便随着他的脚步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仿佛在炫耀着他主人的潇洒。他父母亲都是跑大客车的，所以家里有钱，又是街道上长大的小孩，又到过大城市，平常人根本就没有他那么能说会道。他特爱玩、也不好好读书也不好好学习，整天带着一帮子小弟在学校里迎风招摇、横冲直撞。在别人眼中就是属于那种特有钱的纨绔子弟。但是很重哥们义气，身边随时都有一大帮小弟围着他转，对他有好感的女生更一抓一大把。他从不穿校服，就是偶尔穿件外套，还只穿一边另一边拖到肩膀下面，天真的我们曾以为这就是潇洒这就是帅呆酷毙值得学习的板样。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好像他的两条腿像是永远都无法对称的样子，总是一边高一边低的站着。喏，你看现在他又摆出他那个招牌姿势了。 “来吧，你们要打就来吧。”我知道已经躲不过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迎上去还死的风光些。就和那书上说的那啥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你搞错了吧！对谁说话？”黎明慵懒的声音响起，像是很意外似的。 “你们不是来打我的？那他怎么和你们在一起？”我异常紧张的带着急促追问的口气说道。 “…………”好久，好久，依旧寂静无声。黎明还是保持着那个招牌姿势。组安在一旁带着轻蔑嘲笑的眼光望着我，我在心里想这就是我们家的亲戚呀，听说他奶奶和我已过世爷爷还是亲姐弟呢。 “疯婆子……，”三个字突兀的响起，在这水泥铸成的教学楼梯角落回荡着格外的清晰，简直就是让人过耳不忘。我非常气愤，顿时把早已悄悄准备好的刀展开，对着他的方向刺了过去。 “哇……，”就在我离他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组安这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吓得我一哆嗦，手中的刀发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锋利的刀面发出明晃晃的光芒，刀刚好就落在了组安的脚边刀尖不恰不好正对着脚，形成两个对峙的状态。 我也吓得呆住了，这种情况我也没法预料到。此时黎明和他的弟兄已经走了，只剩我和组安在互相敌视，我没走的原因是吓倒了，他没走的原因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看到他在抹眼泪。可能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欺负了快六年的弱女子会拿起刀来和他对抗，所以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结果。望着他还在不停的抹眼泪，我捡起刀准备走人，这种男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你欺负我，我告诉老师去。”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呢，这男人的影儿都没见了。只留下说话的回音证明这里曾经还有个男生和我对峙过。 当晚我忐忑不安的脸也没洗脚也没洗就上了床躺着，静静的等待着，因为恐怕狂风暴雨的来临，我必须等着。那时候老师就是天就是地，老师好像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有理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崇拜心，竟然是如此的忠贞，比忠臣对皇上的忠君之心还要实在些。 直到宿舍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整个宿舍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喊我，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反正我也就这样满怀心事的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我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另一个版本。组安哭着回到了宿舍，告诉其他同学说是我欺负他拿着刀要杀他，还差点把他杀了。惊闻此消息的我特别的惊讶，可是也更加害怕因此会引来老师的责问与惩罚。还有另外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就是黎明见到我都会和我微笑着打个招呼。这是什么情况？一件接一件的，紧接着我就又多了一个外号，叫做“小太妹”。“疯婆子”、“小太妹”我还真是受欢迎呀，在哪都不会寂寞。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提前了半小时进教室里写作业，刚进去呢，就听见了一阵吵闹。与我无关，我这样想到。 “喂，把你的语文作业拿来给我抄抄。” “把你的语文作业拿来给我抄抄，听见没有？”感觉眼前一暗，原来是个人站在了我的课桌面前。顺着这个声音向上望去，原来是那个抢了我的入团资格的校长的侄儿子，哈哈，你龟儿子也有求我的时候。 因我对语文的天生敏感，而我们那时候又没有什么课本的辅导书之类，所以文言文呀还有一些古诗词，都需要我们自己去理解、去体会。也许是从小看书看多了的原故，以至我对文字方面的东西很容易就理解了，作文更是经常被老师打满分当成范文来念。 我换了张冷冷的面孔，非常客气的请他走开。 一只手“唰”的一下子横在了我的面前，在我桌子上动来动去，我“啪”的一声打掉了那只不速之手，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课桌上的书，心里却是乐翻了天。你不是牛吗？你不是校长的侄子么？你不是抢我的入团资格么？你抢啊，我让你抢。正得意间，小腿如似重物锤击般疼痛起来。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落地的声音响起。我“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你干么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了？谁让你不理我？” “我不理你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欺负人？就凭你是校长的侄子？”压抑许久的愤怒以及早就对他不满的情绪在这一刻渲泻出来。我是不计后果了，如果因这样得罪校长而导致我不能读书的话我也认了。反正谁都看我不顺眼，谁都想踩我一脚，谁都想踢我一下。那么，你们就统统都来吧，我接着了。 “就凭我是校长的侄子怎么样？我就是有这个身份，你有么你什么没有！告诉你，跟你拿作业看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看着他那种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忍不住的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一只脚踩上凳子，另一只脚跟上，一只脚再踩上桌子，另一只脚紧跟上。 望着那张让人恶心的脸就是一巴掌，生疼的手掌瞬间让脑子充血的我清醒了下来，教室里静悄悄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看了看发红的手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时的情况。都忘记了刚刚因为个子矮而打不着这个牛高马大的男生而勇气可嘉的站到桌子上面的一幕。 还没等我从桌子上下来呢，那只可恶的手掌又伸了过来，拧我的大腿。男人呀，男人也会用手拧人，一滴眼泪落在了桌子上，我被这个无耻的男人直接从桌子上拽了下来摔倒了爬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可怜。哈哈，想起《水浒传》上面的宋江他们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十八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起来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在旁边哄笑，腰又被踹了一脚，我忍着痛，从裤兜里拿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刀，“噌”弹簧跳开。 “快走，快跑，快跑。” 带着罪恶的眼光望着这个见刀而逃的男人，心里冷笑连连、真无耻、真胆小，刚刚打我踢我拧我的勇气到哪去了？ “站住，王自强，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不是牛么？你不是校长的侄子么？你不是自称“学校一霸”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你个龟孙子给我站住。”我扬起刀，追向他。 “杨紫涵，我有事找你，”冷不妨旁边一把扫帚横空挡在面前。 “干嘛？” “你这样去，只会让他更得意，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是像你这样只会用蛮力！”一个眉清目秀的长发女孩睁着双杏眼俏生生的望着我说道。 “凭什么这样说我，你算什么东西？”我想我现在不只是怒气冲冲了，任谁在我面前我都会直接忽视的，更何况这个女生还是我从没有说过话的，仅仅只是见过几面的人。 “我不会害你，你想想你这样拿着刀追着他跑在学校里能造成什么影响？” “这与你无关，”不过我的口气明显已经软和了下来。确实如此。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他也曾欺负过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曾给站在我面前这个女生写过情书，只是这个女孩没答应跟他交朋友，他便四处说人坏话。原来无耻还不只这么一点，又有一笔可以加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