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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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长安城那个金丝编就的牢笼里。【】这座宫殿,沈长安最不想再踏足,可张琰不远千里,亲自去江陵寻到她,便由不得她拒绝了。 一年时间,已是几进几出这座宫殿,这般‘殊荣’倒还真是少有。 皇上没有立后,如今后宫中分位最高的妃嫔便是张贵妃,当初沈长安为了张琰,也算费了心思,可当她在张琰宫中见到了她最不该见到也不想见到的人时,竟觉着寺院里张琰对她说的那句“夫人于我有恩”滑稽的很! “夫人舟车劳顿,房间已为夫人备下,花园里,也按照夫人喜好,移栽了一大簇金银花,望夫人住得舒心。”说话的,是自称张琰表妹的姑娘,说是叫赵琪,却分明是沈长安当初费尽心力对付的柳翩翩!即便学会了低眉顺目,即便懂得了敬小慎微,可却还是昔日的柳翩翩! 柳家获罪,全族落魄,圣上却偏偏留下了柳翩翩,换了个姓名,换了个身份,却不能换去所有人的眼睛,可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保下了柳翩翩! 沈长安看着张琰,眼神里透着疏离,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会感念恩情,人们眼中更多的是利益,这就是每一个长安人! “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沈长安客气说了句,便直接道:“麻烦领路去我的房间。” 她不想再和眼前的两个女人周旋,在江陵的日子里,她喜欢上了那份简单的生活,如今与她们多说一句话,便觉得累!何况从江陵一路赶路回长安,马车走得很急,她被颠簸得更是困乏。 跟着沈长安一路从江陵回来的,除了张玮,还有沈燕。张玮是沈长安要坚持带着的,而沈燕,却是张琰替她安排准备的。 沈燕正理着被褥,状似抱怨地说着:“大人不是说要好好陪着夫人游玩么,怎么途中放夫人一个人在寺庙里?可是临时有什么紧急事情?连夫人回了长安,也不见大人身影呢。” 沈长安没有回答沈燕,沈燕这句问话,便是说明如今圣上也不知郑苏易的下落。当初郑苏易只说去兰州半月,可时间早过去了,却没有见他回江陵,她很担心,郑苏易可是出了事情? “夫人如今被娘娘请进宫来小住,可要通知到大人?夫人要带着张玮回来,可是他能联系上大人?” 沈燕将被褥铺平,再看向沈长安时,却见沈长安正是出神,不由得多喊了几句:“夫人?夫人?夫人!” “我都说过了,很是困乏!你今日话太多,吵得我更加头疼。”沈长安说完,便走近床边。 “燕儿只是担心夫人,燕儿一直把夫人当做jiejie的。贵妃娘娘竟亲自去江陵寻夫人,想必有些大事情,燕儿想,若是大人回来了,夫人才不至于受委屈的。” 沈长安将头上唯一的一只发簪取下,这几月她不太爱佩戴金银饰物,只这只发簪,是当初郑苏易买来亲自给她带上的,发簪不过普通的杏花样式,朴素简单,她却一直很喜欢。 长发披肩洒下,沈长安和衣躺下,背对着沈燕侧睡着,双眼虽是闭着,却轻轻说了一句:“张贵妃一入江陵便知我在法华寺,呵呵,原来你是这样对待看做jiejie的人。” 沈燕一愣,摇头,想说一切与她无关,可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半晌,自己安静地退出了屋子。 - 再睡醒时,天色已暗。睁眼,屋里已点着一盏烛火,借着微光,瞧见了坐在书案前的人影。 沈长安一惊,暗暗气恼,却也庆幸,好在自己并没有脱下外衣再睡。这个地方,果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沈长安将长发直接拨到脑后,也懒得梳起,便直接穿了绣鞋走到书案前,行礼:“圣上万安。” 李诚合书,看着沈长安笑得温和:“可是朕打搅到夫人了?” 沈长安也是勾起嘴角,道:“自然打搅了。圣上擅自进入妇人房间时,不觉无礼?见妇人酣睡却不闪退,不觉失德?圣上的言行举止,实让人不齿。” 李诚却没有恼怒,看着沈长安笑了笑:“这样的伶牙俐齿,一点亏也吃不得的性子,郑苏易为何会喜欢?” “夫君是肯吃亏的人,而圣上却不会让步,所以圣上自然不能理解。”他需要的,是会仰视他,他也能掌控的女人,譬如当初的云和,和现在的张琰。 李诚眯了眼,或是不太高兴,却没有特别显露出来,只道:“夫人说得好似和郑大人夫妻情深一般,可惜夫人被朕从江陵请来,一路上也有好几日了,都不见郑大人出现。” “即便夫妻情深,也抵不上夫君和圣上的君臣之谊,夫君总会提及,说和圣上相识于微时,感情甚笃,夫君去江陵是给圣上办差的,圣上不知他的去向,我一个妇道人家岂能晓得。” 又一句话堵了回去,李诚眯起的眼睛更是成了一条缝,好一会儿才道:“夫人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郑大人一声不吭就这么离了江陵,擅离职守之罪,即便君臣情谊再深厚,也还是得追究。” “听夫君说江陵的事情已经查实清楚,赈灾举措也都做好了,圣上既然没有召回夫君,夫君便有心趁着闲暇游览一番长江沿岸的风光,只是不想圣上突然临时召他回京,如今失了联系实在不该。”说完,直视李诚继续道:“好在圣上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人。柳泽成犯了死罪,圣上都肯保下柳翩翩,夫君虽说如今不该寻不着人,左右不过渎职的罪责,回来圣上要抓要罚的都应该,可总不该无故迁怒于我一个无辜妇人吧。” 李诚看着沈长安,总算知道她今日一字一句顶撞的缘由了,才道:“见到张琪了?呵呵,朕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夫人若有疑惑,还是等郑大人回来亲自问问他。” 一句话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过河拆桥李诚已是个中好手,没想到栽赃嫁祸也是一绝。李诚最知道郑苏易和柳翩翩曾经有过的瓜葛,这样一牵,实在不让人生疑,若是以前,沈长安定会心生猜忌,也会因此疏远郑苏易,可如今她却不会信。并不是沈长安偏帮,她虽多疑,可如今这个时候,面对眼前的人,她更愿意去信任自己的丈夫! 见沈长安表情没有变化,李诚也将脸上的情绪敛起,对着沈长安没有了先前的客套,冷冷说着:“朕与二哥不同,朕耐性素来比不得二哥,这两日看着贵妃的面子,夫人仍旧好吃好住在宫里头,可若郑苏易再不出现,莫要怪朕心狠手辣!夫人与朕本就没什么情谊,如今最好掂量清楚,再考虑是否要与朕合作。” 李诚离开后,沈长安踱步到外头园子,还真是一片金银花,夕阳还剩最后一小尾巴,却仍旧够让她瞧清楚,因为是刚刚移栽不就,只是藤蔓,还没有开花。看着这一片藤蔓,她倒是分不清是张琰无心的讨好,还是柳翩翩刻意的膈应。 应是送走了圣上,张琰才得空过来这里,看着院子里的沈长安,很是温和说道:“夫人可休息好了?本宫其他不敢做主,但只要在这宫殿里,夫人的一应要求都能满足的。” 不敢做主,这话倒是实话,李诚不会喜欢强势的女人,可张琰比当初的云和还聪明,不仅懂得低眉顺目的乖巧,还能费尽心思的讨好,连柳翩翩这般人,张琰都能放下兄长的仇怨姐妹相称,何况算计她这个也算不得有多大恩情的人。 沈长安心里笑笑,嘴上却是说着:“张贵妃好生本事,独宠后宫何等风光,初见贵妃时,便知您是个玲珑剔透的人。” 张琰浅浅一笑:“本宫与夫人一样,以夫为天。独宠从不敢想,只要在夫君身边有一席立足,便是够了,为了这一点,便是拼尽全力。” 沈长安却摇头:“我与贵妃不同,经过这么多事情,我比贵妃贪心一点,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张琰一怔,看着沈长安半晌,才道:“郑大人何许人也,岂会……” 沈长安知道她的心思,她怕是觉着郑苏易此人风流,如今她宫里的柳翩翩,不正是圣上特点留下制约郑苏易的么。 “我生活如何,贵妃娘娘无需关心,既然被请入了宫,也不指望轻易出去。娘娘与我也是有缘,便提醒一句娘娘,您那所谓的表妹是条毒蛇,即便拔了毒牙,也怪恶心人的,娘娘莫以为恶心的是别人,呵呵,到时候有娘娘苦的时候。张家和柳家的恩怨,岂是一笔算得完的?当初您一上位便能让张家飞黄腾达对付柳家,反之亦然。” 张琰沉默听着,却没有什么表情,或许在嗤之以鼻,也或许正认真思索,沈长安索性再加一把柴火,“圣上肯留着她,自然有利用之心,可娘娘莫忘了,柳翩翩有着倾城之姿,惊世之舞,相处这些日子,更能感觉她是个骨子里便透着娇媚的女人,让男人最易心生怜惜。即便是我与她相斗,都付出了一个孩子的代价,当初我的决绝之举,你是看在眼里的,而她如今留在宫里,实在危险,特别是对于你而言,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张琰静默了许久,而后淡淡笑说着:“呵呵,夫人怕是连日劳累晃了心神,这宫里头哪里来的柳翩翩?你口中说的本宫的表妹可是指琪儿?她自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眉眼虽和柳翩翩有几分相似,但比她要小上好些岁数的。” 沈长安也不再说话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听的是不是都听了,便不取决于她了。 张琰走后,园子里便只剩她,和一旁守着的张玮。沈长安心中其实有很多疑虑,在江陵时,她日日住在寺院,外头所有变故全传不进她的耳朵里,而今她进了宫,张琰这人谨慎,怕是也不会让外头的风声传到她耳朵里,她很想知道郑苏易如何了,比这宫里头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知道!可她不能张嘴去问张玮,因为她也比这宫里任何一个人更爱郑苏易! 一个人赏花、或说是发呆,另一个人笔直站着,离得远,又没有一句交流,是最简单的主仆。直到天完全黑下,伸手五指都分不清楚了,夜风刚起,沈长安感觉了凉意,才转身回去,这时的张玮出声提醒着:“起风了,夫人多加些衣服,照顾好自己,才能让大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