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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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转身,已感觉怀中之人不在,郑苏易瞬间惊醒。【】 睁眼,屋子里还是一片暗黑,虽没有开窗,但感觉外头天色应该还是灰蒙蒙的。右侧的梳妆台前,沈长安只着里衣,梳理着及腰长发,眼神没有焦距,似在神游,或是思索事情。 看见了沈长安,郑苏易才安心,平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嘴角却是扯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昨夜并不是梦,轻轻一嗅,床笫间还有她独有的清香。 躺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到床边取了外衣披在沈长安身上:“怎么起这么早,也不穿件外衣,不怕着凉么。” 沈长安这才惊觉郑苏易的靠近,停下手中机械的动作,将木梳放置桌上,说着:“睡不着。” 郑苏易也没问她为何睡不着,反而是伸手去桌上拿来木梳,站在沈长安身后,替她梳理着长发。 郑苏易动作很轻柔,沈长安便由着他,将长发梳顺畅后,郑苏易却并没有罢手,反而很是笨拙地替长安绾起青丝,试了几次,都是失败,却并不气馁,一遍又一遍。 最后是沈长安受不了,带了些笑意,道:“你发簪横着插进去,外往外头挑一些。” 郑苏易很是聪明,一点就通,很快披肩长发只一支碧玉簪挽起在脑后。郑苏易很是满意对着镜子道:“最喜欢看你这个模样,没有发饰点缀,看着却很是自然恬静。” 沈长安也喜欢简单的挽发,对着铜镜瞧了一眼,随后伸手去桌上盒子里取出画眉笔,可惜很快又被郑苏易接了过去。 他在她跟前半蹲着,很是认真地替沈长安画着眉。 沈长安低垂着眼睑,想起了那首心魂诗歌:小吏如初日,得妇美行云。琴声妄曾听,桃子婿经分。蛾眉参意画,绣被共笼薰。 不觉脸上发烫、脸色微红,这个早晨,有夫婿为她绾青丝浅画眉,她想必会一直记着…… “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准备下,要去上朝?”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刚破晓,沈长安便出声提醒道。 郑苏易却是从身后将沈长安揽入怀中,双手收紧,很是不满足地说着:“怎么办,就只想和娘子一直待在房间里,哪都不想走。” 郑苏易以前多是唤沈长安夫人,这一句娘子经他口中喊出,沈长安却听得暧昧却温暖,普通人家,夫妻晨间大抵也是如此吧。 拍了拍他的手,沈长安催促道:“你如今岂能行差踏错,当今圣上心思重,城府深。如今敌军已破,怕是谋臣该亡。” 郑苏易却蹭了蹭沈长安的脸颊:“你才是心思重,这么好的早晨,你却还在想这些做什么,朝堂风雨,有为夫替你遮挡。” 说完,郑苏易起身,穿上朝服离开。 - 上午,沈长安谁都没有带着,却独自去了霜华院,她突然很想见见*。 自从那日李霜华从如园回去后,就一直卧病不起,都说长公主这是被沈长安气病的,可郑苏易不吭声,下人们也不敢多嘴。 *的住所里三层外三层的被郑苏易的侍从守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屋子里头是囚着人犯的。沈长安一路进去,侍从们都不敢拦着,而她也没有受到李霜华那边的阻挠,如今兰姨她们怕是照顾李霜华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顾及着*这边。 屋子里光线很暗,窗户都封闭着,说是病人不宜吹风,可这样闷着,怕是更加难受。 听见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接连咳了许久,也没有力气去看来人是谁,怕是也不关心了。 *平日多是在熟睡中,今日却不知为何清醒得很,整个人状态好了许多。看见面色还有些红润的*,沈长安轻声说道:“看来,你身体还算不错了。” 听见沈长安的声音,*这才侧头,有些吃惊,但更多是欣喜。他上下打量了沈长安,不禁眼泛泪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半晌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来,是想看看你。”顿了会,又道:“想替我的母亲好好看看你,她在地下等你,如今,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垂了眼睑,仍旧没有说话。 “怎么,不想问问我阿娘是谁?” *没有看向沈长安,房间内一时很是安静,过了许久,在沈长安以为*不会开口时,却听见他轻轻说着:“我见过你,在当年的永巷小胡同口,你那时不会说话,抱着个木桶从我马车旁走过,我知道,你叫长安。” 这一句说的有气无力,却让沈长安愠怒,“原来你一直知道阿娘怀了你的孩子,却不闻不问。*,阿娘当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却是叹息一声:“当年,我很喜欢霜华公主,可是沈相爷却看中了我。” 沈长安捏紧拳头,有些不可思议,随后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不仅狠毒,更是卑劣!怎么,想告诉我一个沈相借助权势拆散苦命鸳鸯的悲情故事?你为攀高枝搭上沈相而放弃心爱之人,一切你咎由自取,却拉上无辜的阿娘,这么无耻的事情,你如今还敢说?” *没有再说话,反而是沈长安愈发心气不平。 “呵呵,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些事情。”沈长安站在床头,有些居高临下,冷冷说道:“你可知如今南平王府已经改成苏府?你可知你辛苦经营的一切,当初不惜休妻弃女,出卖岳丈换来的权势,却不过为他人做裳?你当初和李霜华勾搭,毒害苏全时,怎么不把他的儿子一起送上西天?莫不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这么多年养虎为患?换得如今病卧在床却无子女相伴,真是可怜。”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郑玲死了,就葬在郑青旁边,下黄泉后,姐弟俩互相有个照应,倒也还好。就是不知道地府里那三百一十七位沈家亡魂,和这些年被你残害致死的冤鬼,可会放过他们姐弟,他们哪都好,可惜投错胎。” “玲儿!”听了这话,*一口气差些没有上来,瞪大眼睛看着沈长安,一脸不可置信,道:“不……会……你……” “哟,还真不知啊,李霜华对你还不错嘛,你们真是绝配!你慢些咳,别一口气顺不上来,连你都走了,你说说看,李霜华得多可怜啊。” “对了,当年老王妃说我只够格给郑玲当个丫鬟,可你看看,我如今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了,*,你当初怎么没有祈求菩萨让我死在外头呢?” 沈长安一口气说了许多,*却是面色苍白地一直低声喊着“玲儿”,看着*如今的模样,沈长安突地停了下来,什么也不想再说了,转身,离开。 - 回到如园时,在院门口,沈长安抬头看着门上匾额,如园两个字如今看着却很是讽刺。她原以为,*为阿娘布置如园时,该是真心的,那里会有阿娘三年的美好时光,所以她费尽心力让如园重回这里,让这座府邸记住沈如这个名字,可如今,不过笑话一场。 阿娘,你这一生,真是可怜…… 夜里,传来*去世的消息。以他的病情,能熬过寒冬,大夫们已觉诧异,今日*容光焕发,怕是回光返照,大夫们都说,这是命数到了。 乍听得这个消息,沈长安和郑苏易却都是面无表情,好像不过是一件简单小事。而霜华院里哭声震天,临终,原还有那么个女人这般真心对你。可这一举动,无疑让郑苏易愈发难过,生父离世时,他的母亲一滴泪都没有流过,灵前守孝的只有年幼的郑苏易一人…… *也算风光了半生,离世后,葬礼却办得简单,出殡那一天,沈长安没有去。她本该是*如今唯一在生的孩子,可惜,她不想送这位所谓的父亲最后一程,即便是以儿媳的身份,也不愿意。 郑苏易忙完葬礼的所有事情,回到如院时,是在后院的秋千架上找到沈长安的。 那时的她正吹着树叶,还是那首洛阳的小调,是郑苏易唯一听过她吹奏的曲子,曲调里却没有初次听见时的轻快,或许,无论面上如何平淡,沈长安心底还是有难过,这个世间,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郑苏易也弯腰,在河边摘了一把狗尾巴草。而后走到沈长安身边,挨着她在秋千架上坐着,却没有打搅她,一个人忙着手中的活儿。 一根根绿草在郑苏易手中灵活无比,等沈长安的曲子结束,郑苏易将一个狗尾巴草编出的物件递到沈长安面前。 “这是什么?小狗?”沈长安问着。 郑苏易看了眼手中的东西,拧了眉,道:“你确定他不像兔子。” 沈长安这才有了笑意,道:“哦,其实小狗也是我猜的,开始我还以为是板凳呢。你个大少爷,竟然会这个?” “我父亲会,小时候常常给我做各种小动物逗我,不过那时我还小,他还没来得及教。” 沈长安知道郑苏易说的父亲是苏全,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编草,握在手心后,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靠在秋千架上,秋千轻轻摇晃着,速度愈来愈慢,风将二人的头发吹起,在风中缠绕。郑苏易伸手将沈长安带入怀中,轻轻说着:“府里人越来越少了,咱们,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