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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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陪我一同去给柳丰道歉,既是你的狗,便不该随意放出来伤人。【】”待人群都散去了,郑苏易才是走近几步,对着沈长安说道。 沈长安却没有搭理他,抱着阿蛮,推进马车,直到她自个儿上了马车,都未曾看郑苏易一眼,已视郑苏易如无物。 待王家家仆找到阿蛮时,正巧看见了马车上的沈长安,赶忙上前。 “还好是遇着了表小姐,否则便要惹出大事了。”为首的是王庭泽的贴身侍从蒋良。王家男子但凡年满六岁,家里便会挑两名优秀的同龄少年与他,一位骨骼惊奇做贴身侍从,一位秀气聪颖做书童,沈长安自小和王庭泽厮混一起,与他身边的人很是熟悉。 “怎么回事?”沈长安问道。 “回表小姐,我们才入城,便遇到一男子非要将阿蛮买了去,还与身边家仆调笑说是从没吃过这般大狗之rou,肯定美味,我们不肯,他却不依不饶,最后起了冲突。” 听罢,沈长安训斥道:“好大胆子,可是忘了王家家训,竟敢当街与人起冲突。” 蒋良赶紧地解释着:“我们岂敢,临出门前,七少爷也反复叮嘱过的,除了,除了可以狠狠揍一顿郑家少爷,其余一律不准随便动手。”说完谨慎看了眼沈长安,见她神色如常,才敢继续往下说,却是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铁青了脸的男子。“是那男子先动手,伤了孟广,我们才纠缠的。” 看见蒋良身边的孟广脸上几处淤青,沈长安才点头,“你们可在客栈安顿好了,待会我命阿莲送些伤药膏过去。” “不敢劳烦表小姐,此次奉命来长安,只是要将阿蛮送给表小姐,既然如今阿蛮已经遇着了表小姐,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 沈长安点头,也不多留,她是知道王家规矩的,若是私自出来,回府后还得领罚的,可又想了想,还是问出:“庭泽……” “七少爷本是执意要来长安的,六少爷不准,逼得没法了,七少爷才,才带着阿蛮走了阿蛮进出的那条道儿……可惜,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六少爷逮了回去,六少爷说……说……”几番吞吐,终是不敢成言,便是停了下来。 “六表哥,说了什么?”沈长安双手捏紧,忐忑问出。 蒋良此时只恨自己嘴巴笨拙,要是换了书童孟奇,肯定就把这一页翻过去了,绝不会漏嘴,可如今,表小姐既然问了,蒋良又是老实人,只得老实交代:“六少爷说表小姐既嫁了人,已是姓郑了,生死都是南平王府的事情,再不与王家有干系,叫七少爷莫要再惦记表小姐。” 一句话,沈长安只觉胸口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眼睛涩涩有些发疼,愣在当场没有言语。 蒋良怕表小姐生气,赶忙道:“七少爷是不认同六少爷的,后来实在是因老太爷病下了,七少爷才不得不留在洛阳,又怕表小姐没有阿蛮相伴,无趣了,便先使了我们前来。” 沈长安扯出一抹微笑,冲着蒋良一行人道:“出嫁从夫,表哥没有说错,这是女子本该有的德行。阿蛮我带回王府了,你们便回洛阳去吧,耽搁太久,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呢。” 说完转身入了马车,直到帘子将沈长安与外头一切隔绝,她才闭着眼靠着马车内壁,右手紧握腰间的香囊,感受着车轮的滚动,带来些许震动,才有一颗泪水至沈长安眼角滑落。她知,她不能留在洛阳,天下之大,除去洛阳,她便只能回长安,再没有其他地方是她的家,她也知,若是回了长安,进了南平王府,洛阳便只是十年一梦,梦醒,便一切成空。王家绝不会步沈家后尘…… 感觉到主人的悲伤,阿蛮低声呜咽,整个身子凑近长安,倚靠在她腿边,静静不再动作。长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阿蛮,带着些凄冷,自言自语笑说着:“还好信没有送出。” 马车渐渐驶出长街,郑苏易却一直站在原地,脑海里回荡的是沈长安进入马车前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虽是含着笑,可郑苏易却能感觉她心底的那一抹凄冷,就如当年他的母亲嫁入南平王府那日一般,他也曾那样笑过,看着一身红衣喜服的母亲,他只能微笑,却觉着他被世界遗弃了…… - 回到王府,沈长安站立在门前威严的石狮子旁,看着巍峨的朱红大门,与门上南平王府的匾额,或是自言自语,又或是对着身旁的阿莲与阿蛮道:“今后,我们只有这个家了。” “哟,怎么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了?”郑玲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而后踏着小碎步走近沈长安,有些幸灾乐祸道:“大哥随着你胡闹,不过是懒得与你纠缠罢了,如今父亲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沈长安听罢很是平静,只静静回视郑玲:“你好似很不喜欢我,为什么?” 没想到沈长安问得这么直接,郑玲一愣,转念一想,沈长安也没有得罪过她,可她真的很不喜欢沈长安,明明大哥和翩翩姐郎才女貌,沈长安却突然窜出来,害了大哥也害了翩翩姐,自然不能原谅,遂高傲地扭着脖子道:“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沈长安浅浅一笑,点头,“很好,请一直讨厌吧,因为,我也不喜欢你。”说罢,迈步进了南平王府,留下一脸错愕且愤然的郑玲。 一边走着,一边听着阿莲的念叨:“小姐刚刚怎能这么说话,您不知道小郡主可是南平王爷的心头rou啊,小世子去世后,南平王只有这么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是咱们姑爷都比不得的,得罪了她,日后可麻烦着呢。” 沈长安一路静静听着,却一言不发,只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她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心中却明白,她是在嫉妒!沈长安对着任何人说话都小心翼翼,每句话总是思量再思量,可刚刚那一刻,她却只想和郑玲说实话。郑玲可以那样骄傲仰着头,任性地说着不喜欢,为何,她不可以…… “小姐,奴婢的话,您可得听着些啊,奴婢是真心为着您好的。”说完,又挠了挠头,疑惑道:“明明在洛阳时,小姐不这样的啊。” 见沈长安不搭理她,阿莲便不依不饶地说着,直到沈长安停下脚步,她才停止了自己嘴巴上的荼毒,抬眼,那如园外仰头站着的,可不是南平王爷么。 沈长安缓步走近。许是听见身后动静,南平王回头,看了沈长安与她脚边的阿蛮,好奇并很是和蔼地问道:“你养的狗?” 沈长安答道:“还是姑父在世时送我的,跟我好些年了。” 南平王点头:“你姑父,很疼你?” 沈长安静静看着南平王,一字一句慢慢说着:“是,姑父对长安恩重如山,若不是姑父,长安如今不知沦落何处,或许,已不在人世。” 迎着沈长安的注视,南平王的话语哽咽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许久。两个人这么相对站着。待旁人都觉奇怪时,南平王终是先低下头,轻叹了一声。 沈长安心底冷笑,却是面色如常地问道:“父亲来如园,可是有事情找长安?” 南平王回头看了眼如园的牌匾,问道:“为何给这座院子取名如园?” “听下人说,王府里的院子多人以人名命名,长安名字恰与这座城同名了,之前姑姑也说长安名字太大,不好养,才命运颠沛,便给取了个小名,阿如。在洛阳王府,住的宅子恰巧也叫如园,那些年我住着很是如意,便将院名继续用在了这儿。”说完,又谨慎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南平王摇头,不知是对着沈长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你的小名叫阿如?” 沈长安没有听清南平王的话语,正想着可要开口询问,便见南平王突地朗声道:“之前的名字,确实该换,‘如园’挺好听的,你住着舒心就好。对了,听说易儿给你请了个棋艺师傅?” 沈长安羞愧笑笑:“长安棋艺不好,让王爷见笑了。” “这有什么,玲儿也不会下棋。不过易儿自幼棋艺精湛,如今在京城已是难逢敌手的,一般师傅岂有他教得好,刚刚我做主将师傅遣了回去,你若想学棋,直接找易儿便可。” 沈长安一愣,虽她不是真心想学棋,可南平王这番举动也是让她略感诧异的,她一直以为,王爷王妃很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却不想还会费心为他们夫妻斡旋,可惜,怕是白费了心思,遂道:“世子怕是没有时间。” “怎会,之前他每日晚饭后都会陪我下下棋聊聊天,我看他空闲时间还是有的。” 沈长安不置可否,陪南平王与教她自然是不一样的,有没有空闲时间,是看需要你费时间的人值不值得。 “想必今日出门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说完,又补充道:“玲儿这丫头任性,身为嫂子,多担待些,她被她母亲宠坏了。” 沈长安应下了,待将南平王送离如园,才牵了阿蛮进屋,阿蛮只亲近她和王庭泽,她离开了这般久,庭泽肯定记不得给阿蛮洗澡。 - 吃过晚饭,长安正打算牵着阿蛮去花园里溜溜食,却遇着府里管家送来十名使唤丫头,说是王爷交代的,在长安还没缓过神来时,又有霜华院丫头来传话说王爷唤她过去。 下午才聊了许久,长安实在不明白南平王这是何意,将阿蛮交托给阿莲后,便由着两名南平王府的丫头陪着过去霜华院。 还在院子里,便听见里头传来王爷的笑声,待沈长安进了屋里,却是看见南平王与郑苏易正执子对弈,两人面带笑意,气氛很是融洽。 看见长安后,南平王笑得更为开心,连忙招呼了她过去,反是郑苏易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沈长安会出现在这里。 “长安,快过来,陪我下盘棋。”南平王说罢,又将苏易赶起:“让你媳妇儿陪我接着下棋,你在旁边看着,莫说话。” 长安站在棋盘一旁,道:“长安棋艺不精,怕毁了世子的一盘好棋,还是让世子与王爷下完这一盘再说吧。” 不料南平王固执地摇头:“苏易总让着我,还当我老眼昏花看不明白呢,和他下棋,没劲!这盘棋苏易给你开了个好头,下起来也不难。” 对于白天在长安街上的事情,郑苏易是有些愧疚的,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沈长安,她却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起身给她让了位置,便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二人下棋。 这盘被认为下起来不难的棋,却被沈长安走得乱七八糟,就算南平王有心相让,也架不住沈长安自杀式的棋路,终是以一败涂地告终。之后又下了两盘,苏易只觉得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便看见了沈长安的败势,沈长安的棋艺,实在让人言语无能。 “哈哈哈哈,苏易,这些年你棋艺愈发长进,父王下不过你,如今却能赢你媳妇儿,也是痛快。不过你媳妇这般差的棋艺,日后在外人面前,少不得失了你颜面,你可得好好教啊。”说罢,打了个哈欠,继续道:“父王累了,先进去休息,你陪长安下几盘棋吧。” 待南平王正要走进里屋,突转身对身后二人道:“你们母亲还得过些日子回王府,这几日我一人无聊,以后每天晚饭后便一起过来陪父王下棋,解解闷。” 交代完之后,便离去,屋子里只留下郑苏易与沈长安,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郑苏易才坐在沈长安对面,开始落子,嘴上尽职地教导道:“下棋是要有大局观的,不能只顾着围对手棋子,对方每下一子,都得看出他的意图,方能让自己不被动,同时要懂得计算,围堵对手时,要斩草除根,不能留有一线生机给对手,落子也不能胡乱一通,你入门的话,先要学会占空角,这样……” 还没说完,郑苏易却突地愣住,死死盯着棋盘,一脸的不可置信,手中黑子还捏在手里,却已无处可落子。 对面沈长安看着郑苏易,眨了下眼睛,嘴角浅浅弯出一抹弧度,带着笑意,说着:“你输了。” 这时的沈长安一改平日的谨小慎微的态度,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调皮,带着些许得意之色看向郑苏易。 再三确定,终是接受了白子胜出的事实,抬头,看着沈长安略带得意的笑容,皱眉:“你,会下棋?” 沈长安只笑说着:“刚刚你讲话太投入,我按着你说的,混乱落子,也不知怎的,就赢了。” 那样自信的神情,郑苏易很熟悉,那就是他一贯认识的沈长安。刚刚他虽是大意了,可以他的技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棋盘上击败他的人,他还从不曾遇到,真只是凑巧? 深吸口气,郑苏易严肃道:“再来一盘。” 此时的郑苏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接下来却不如郑苏易所言,他们不止下了一盘,而是三盘,从戌时到寅时,煤油灯都已燃尽,直到天刚破晓,二人才离开霜华院。而那三盘棋,却都是以郑苏易的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