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皮带运输线
58.皮带运输线 王大年和梁冬清站在清江码头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货车将从大山里运出来的煤卸在煤场上,煤场上那些堆积如山等待装船的煤炭又被黄色的装载机和皮带运输机装上那些停泊在码头上的驳船上,他们就可以看着那一面被煤灰染黑的江岸有些触目惊心,望着被污染的江水带着一条黑色的水带慢慢不动声色的汇入了长江,那些驳船被装得像小山似的,有一艘拖轮在他们的注视下正在江面转弯,它必须保持停泊的时候船头始终向上。【】 他们关于的谈话还在继续。 ”到目前为止,中国国内的北煤南运有百分之七十是依靠铁路实现的,据说占据了铁路货运的大半壁江山,怪不得要修建一条运煤专用线呢。当然还有的是依靠那种运费更贵速度更快的汽车进行运输,这就无形中会大大增加运输成本和流通环节,就使得北方的一些道路成了停车场。”梁冬清在侃侃而谈:”所以沿海的城市从前几年开始就已经把采购的眼光投向海外,我看了一份统计,据说煤炭进口量继续保持快速增长的趋势,速度惊人。” 王大年对这一点也很感兴趣:”可是据说外购的成本会更高的。” ”很难说。同样的东西,从羊城运到京城比从羊城运到大洋彼岸还要贵,这就是中国现代之怪现状。”梁冬清接着在解释说:”对于优质的白煤,现在如果从加拿大进口,已经比山西煤运到申城每吨便宜二十元左右,质量当然更有保障。而据我所知,越南菲律宾印度尼西亚等地的煤,已经占据了申城相当份额的市场,而在羊城这几乎可以一统天下。这是什么意思?这也就是说,我国的运输成本过于太高,迟早会使得北方的煤炭失去南方市场的。” 望着一江,王大年喃喃地说道:”谢天谢地,我们拥有这条黄金航道。” ”可不,这就是我们出奇制胜的法宝。”那个红脸的年轻人显得意气风发:”长江航运的黄金期已经结束,可是对于我们这样时间要求不是很紧迫数量很大而且常年不断的货运却是一个契机,只要长江不断航,我们就可以用驳船组成一条皮带运输线” 王大年在那座山区县的小县城里面的那条依然铺着青石板的老街上找到一家旧书店,进去转了一圈,一无所获的出来了,又领着梁冬清接连去了两家废品收购点,在一大堆旧书废报纸中间无意中看见了一本书页早已泛黄破烂不堪的线装书《唐女郎鱼玄机诗》,仅仅只是翻了一页,王大力就喜出望外。那首《江陵愁望寄子安》历历在目,自然是那个含情脉脉的蓓姐给他读过的那一首:”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你想找的就是这样的破书?”梁冬清有些不解的看着那本诗集:”这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可我认识的一个人就偏偏喜欢这个女人的诗。”王大年还是显得十分兴奋:”给你讲个故事。几年前,当时的国家领导人视察京城图书馆的时候,就曾经在善本室里看见过这样同样的一本,除了驻足停留,还娓娓道出的也是这一首诗。” ”不可能。”梁冬清把那本册子拿过来翻了几下,声音变低了一点:”你不会认为这一本和那一本是一个版本的吧?” ”难说。”王大年还继续在书堆里寻找着,声音也很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的《四部备要》就是据宋临安府陈宅书籍铺刻本排印的,后来没听说过再版的。” 梁冬清就目瞪口呆了。 他们让一辆放空回去的货车把他们两个人捎到了火烧坪。那里是一个蕴藏着大量铁矿的地方,因为一直无法解决相关脱硫的技术难题,从日本人到,再到新中国和改革开放的外国资本,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就望洋兴叹,就一直没得到相应的开发。不过就是有了这样一个韵味深远的地名。 因为这个镇地处高山,后来就被开发成反季节无公害蔬菜基地,轰轰烈烈的那几年,这里生产的蔬菜甚至香港市场,只可惜后来有了农药和激素,就不能走出国门了。当然,农业生产总是无法创造繁华和热闹,也不能产生的经济效益,加上这里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在寒冷之中,时至今日,那里依然只是一座小镇,人口不多,道路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 梁冬清带着王大年在没什么人的街上晃悠,偶尔也会进到一些供销社商店银行税务饭馆和旅馆里去和那里的熟人打招呼开玩笑,也会对那里的人们介绍王大年是他的”王哥”。王哥就会对那些遇到的女人点头哈腰,对遇到的男人递烟点火。乡下的男人很少有不抽烟的,抽烟也是一种社交手段,和喝酒的作用不相上下。 他们后来坐进一家有些简陋的酒店喝酒,在伙计把那个热气腾腾的腊蹄子火锅端上来的时候,来了一个似乎是女孩子的女人。因为她还梳着两条小辫,所以她是女孩子。这里的风俗是结了婚就要么把头发盘上去变成”粑粑头”,要么就留齐耳的短发。可是那个女孩子的年龄也有些稍稍大了一些,这里的男女结婚早,刚满二十就成户人家很正常。那个女人不像当地人肤色那么黑,而是长的很白净;不像当地人皮肤很粗糙,而是很细腻,也长得有几分姿色,有点胖,可是在这样的穷山僻壤里,她无疑是一个很引人注意的好看的女子。 没有等到邀请,女孩子就在王大年他们这张桌子边坐下,就坐在第三方的位置。梁冬清在给王大年和她互相做着介绍。她很快的看了王大年一眼,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转过去马上就又开始和梁冬清说话:”是不是还在那里赖着不走吗?哪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去的,也可以赖着不走的。再说,我就是不能去,他还可以来嘛。告诉他,我开始生气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他的难处。”梁冬清给那个高高的脯上戴了一个铭牌的女孩子也倒了一杯酒:”他听说县长的那个秘书对你有了些意思。” ”这样的消息传得倒快。”女孩子回答得很快:”可不,人家一见钟情,还主动跑到我家和我父母见面,答应把我调到县城里,还给我家里一笔聘礼,还说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梁冬清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所以来之前他要我给你带个话,希望你还是应该把握好时机,别让一些本来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白白浪费掉。不过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他的原话,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只是一个中间人,不敢在你们中间说假话的。” ”可不,都说你是日白佬,可我信你对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你和他是一路货色,宁缺勿滥。”女孩子仰起头,将桌上给她倒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有了些桃花的颜色,就将一个布袋放在了餐桌上:”把这个带给他,告诉他,要他没事的时候多想想我的好,也告诉他,要是他不想再要我了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我就什么也不想也不盼了,跳进清江一了百了。” 女孩子一转身就走了出去。 王大年就愣住了。 ”看见了吧?认识了吧?人家就是矿长的那个红颜知己,除了长得好,还是一个正式职员,是不是有些被震住了?”梁冬清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不能遇到这样一个好姑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