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章安排(下) 刘家,刘成一口口的喝着茶。【】现在,他已经非常习惯这种发甜的带着奶味的茶了,甚至他也学会了怎么打泡沫,怎么弄出图案,掌握了技巧这些真不难。不过这一刻他也没有心思弄这些,只是不断的往嘴中灌着。 “明日,指使就去郑州吧。”赵方毅端起杯子也喝了一口茶,同刘成一样,他喝的也是加了奶的刘家茶。本来他对于这种奶茶并不是太感冒,总觉得有些偏离正道,他是从南边过来了,早就接受了那边的茶道。可阿苏喜欢,而且在喝了一段日子后,不仅脸色好了,往日不时会犯的抽筋之类的毛病也好了。对于这个茶阿苏是大加赞赏,也与他多做,他喝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其实管城上下,现在也就是刘灿自己不怎么喝这种茶吧。想到这里,赵方毅不仅莞尔:“时间差不多了,指使不能再拖了。万一有个什么变故,指使来不及赶到,就悔之莫及了。” 刘成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灿儿现在那里如何了。” “指使放心吧,大郎君就算拿不下那些山贼,也足以保全自身的。赵都头不是说了,大郎君的箭术已远超他了。何况大郎君这也不是第一次与山贼作战,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话虽这么说,这一次她却是深入到山中了,何况,这一次地方上恐难有什么支持。” “指使是担心曹明?” “那曹明对我虽然恭敬,却是李蒙的人,灿儿此去……” 赵方毅笑了:“大指使真是关心则乱。曹明此人,阴险有狡诈有毒辣也有,却绝没有大胆。大郎君此去,他最多也就是给林家寨通风报信,要说正面以军队与大郎君冲突,那是绝对不敢的。而林家寨那百十号山贼,又怎么会是大郎君的对手?” 刘成吐了一口气出来:“你说的是,但不知为什么我这心中总有些不安。” “指使的不安也许来自其他地方。” 刘成咬了下牙:“郑州节度使的位置我是一定要拿到的,宫里这一次的东西可送进去了?” “指使放心吧,宫中已经送到,朝中各处也已经打点妥当,杨公那里甚至给了承诺。” 听到杨光远,刘成的脸色有了点变化,但还是缓缓的点了下头。现在,他还离不了杨光远,但早晚有一日他会让人知道他刘成并不是只会钻营投机! 此时他们都没有想到曹明真的动手了,而且,失败了。 是的,曹明失败了。此时他正被捆着缩在角落里,颤抖着害怕着然后隐隐还有些痛恨着的看着刘灿——本来他就要成功了!他调齐了军队,里外三层围住了县衙,前面有□□开路,后面有盾牌手压阵,刘灿的箭术再高明又怎么样?她一个人还能射死一百个人?当然,她手下的那帮小孩可能也很厉害,否则也不会杀的了林强,可是他不会给他机会的。真不行,他还可以放火!当然,能不放还是不放的好,以捉拿山贼的名义攻打县衙已经很难调解了,若再放上一把火,更难分说,但他绝不能让那个请愿书流传出去! 早先,李刺史的人就已经对他说了,这请愿书是作为后手准备的,万一李刺史没能拿下节度使的位置,这八方云集的请愿书就是翻牌的筹码。但这是在以后了,若是一早流传出来,不说别人,就是白重那里也不好交代,不管在什么地方这种挟众要挟的事都是忌讳。所以虽早就看程政不顺眼,想把他拿下,曹明也是在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亮出这个请愿书,不想到最后一刻功亏于溃! 没能拉上程政也就罢了,让他知道请愿书虽然不太美,总还可以圆说过去,但他怎么也不能让请愿书走出荥阳!所以在回过神后他就咬牙点上了自己的队伍,他知道此事做了后就与刘家结了死仇,以后恐怕是得不了好的,可早就上了李蒙船的他如果不能紧紧的贴在船上,只会死的更快。 他全副武装的站在县衙外,看着自己的手下压过去,想象着刘灿等人此时的害怕颤抖,心中有一种疯狂的快意,那个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威胁他!他会让他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误。然后一个冰冷的剑就贴在了他的颈处——阿草! 然后,所有的进攻都成了笑谈,曹明被压着走进了县衙。而当程政举着林强的头站在县衙外的时候,本来叫嚣着要捉拿山贼的官兵也不敢再有什么异动了。哪怕再愚钝,也觉得攻击县衙不太妥当,但一来有曹明在上面顶着,二来官兵又向来骄横大胆,所以哪怕明知这是犯忌讳的,在曹明的带领下他们还是做了。 可是当程政,本县正儿八经的县令举着林强的人头走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胆怯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了,曹都头都被人家压了进去,他们还能如何? 而再之后,程政把几个队长点了进去,下面的人就让他们回家了,还宣称每人补贴二百文大钱,不过这钱要到明日才能发给他们。本来这些官兵还有些惴惴,有几个凶狠的还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程政救出曹明,之后再让曹都头拿主意,兄弟们总不会坐着等死啊。但是当程政让大多数人回家时,他们就狠不起来了,当程政说还有钱发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放了心——都说给他们钱了,这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当然,不安还是有的,怀疑还是有的,可闹事的,却没有了。只是有的人回去后免不了打包了东西偷偷的出逃,一直在外面张望了几天才又回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而此时荥阳县虽然经历了一场动乱,大体却是稳定的 县衙内,刘灿托着下颌看着曹明。曹明本来也在偷偷打量她,但当发现她不停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不敢再看了,他低着头看着下面的地砖,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郎君,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郎君给我个机会,小的必定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刘灿噗的一声笑了:“这话,昨日林强才对我说过。” 曹明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牙齿都不由得打起了颤,他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克制着恐惧:“郎君,小的绝对比林强有用,李刺史……不,李蒙的很多事我都知道!” “是吗?” 曹明拼命的点头:“小的是有用的,郎君、郎君一定能用得到小的。明台兄、明台兄,你帮我说句话啊。过去我不识好歹,有眼无珠,骄纵跋扈,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帮我这一次,帮我这一次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泪水横流,若不是被捆绑着,头已经不知道要在地上磕多少下了。程政看了,又是鄙视又是有些可怜,他张张嘴,不过到底只是叹了口气。 “程叔叔,这下面,你可有什么想法?” “一切但凭郎君做主!”这一次的郎君叫的就更多了几分恭敬尊崇的意味。在□□从外面如雨似的射进来的时候,他本想着这次一定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曹明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袭击县衙。但他既然这么做了,就是一定不会留活口的了。刘小郎君再箭术高明,也难有作为了。 谁知,不过转瞬间曹明就被人压着走了进来,而压着他的人,竟是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孩子!那孩子还不到曹明的肩膀处,人更是瘦的不足曹明的三分之一,但他的剑稳稳的贴在曹明脖子上,没有丝毫晃动。而他的脸上,始终只有平静,绝对的平静。程政相信,他之所以能压着曹明一路走过来,和他的这种平静有很大的关系——不说别人,就连他也有一种这孩子什么都能干出来的感觉。 这孩子随便才能多大,顶天了说也就是十二三,可就是能给人这样的感觉,而这也是最可怕的。 但这么可怕的孩子,在面对刘灿的时候却异常的恭敬,在刘灿夸奖他的时候,程政发现他虽然一脸平静,但眼中却充满了欢喜和荣耀。 程政作为县令,知道要做事最难的就是用人,而要让人真心的服帖自己更是千难万难。可刘灿做到了,哪怕对象只是一个孩子,可这样的孩子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孩子?更何况,刘灿还料敌于先的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在外面。 他不知道其实刘灿心中是充满了懊恼,阿草根本就不是她安排的,阿草学的东西就是隐藏于暗处,然后一击制敌。所以只要不是必要的时候,阿草都不同他们在一起。 而今天要不是阿草的这个习惯,他们就被人包了饺子。 “大意了,以后再不能这么做了。”她在心中暗暗提醒着自己,“哪怕对方再懦弱胆小,自己再有优势,若不能一杆子打死,就一定要防着对方的后手。” “郎君?”见她久久不语,程政有些疑惑。 刘灿回过神,一笑:“不过是有个想法,还不知道成不成,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一试。不知道程叔叔这里可有完全封闭的房间,不要有任何光亮,最好也不要有任何气温,若是能隔绝声音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