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活着即光明
多少年来,莽汉河不知见证了多少莽汉的抢杀掳掠,不算激荡的河水下,不知沉沦了多少尸骨残骸,以至于这条外表很寻常的河流充斥着鲁莽和肃杀之意。 眼下,清幽的月光静谧地洒落在莽汉河河面,营造出安详的感觉,哪怕只是外表如此,也是种美好。 一艘华丽奢靡的舫船停泊在莽汉河一侧的岸边。 舫身长达数十丈,舫上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以极为坚实的红木打造的楼阁,楼阁高达五层,每层都以殷红色的帷幔悬挂装饰,连栏杆梁柱都红得耀眼,配以各个角落悬挂摆放的红灯笼,更是红得惊心动魄。 红色,这已经成了红艺舫的象征,但凡到到红艺舫玩过的客人,都很难忘却这里的红色,即便没来过的人,也有不少听闻过红艺舫的红粉佳人。 所谓红粉佳人,无非指的是女妓,红艺舫再华丽奢靡,若没有妓姬,便黯淡无光,就不是红艺舫了。 偌大的莽汉河上只停泊着红艺舫这么一艘舫船,其他船舶大多都是附近一些帮派的用船,要么就是水盗船,这些船舶大多很简陋,在红艺舫这个华丽大物的衬托下很寒酸,以至于红艺舫显得格外醒目。 龙江有成百上千条分流,在这成百上千条江流上,妓舫的数量也是成百上千,顺水浪迹做生意的妓舫不少,敢停泊在莽汉河做生意的就屈指可数了。 莽汉河附近聚集的都是莽汉,包括了一些山贼土匪水盗和不少靠打杀著称的帮派帮众,也就难免会有一些莽汉会在妓舫耍狠撒泼,虐待毒打甚至残杀妓姬,但敢在红艺舫上不规矩的人往往便讨不到好去。 红艺舫运营二十年来,在龙江流域已经闯出一些名声,不仅仅是女妓方面,还有武力,只因红艺舫上有个罗大家,很多莽汉都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在红艺舫动粗。 像郝有金那种人是很少的,郝有金无非是个愚蠢的土豪罢了。 因为莽汉河停泊的妓舫少,所以稀罕,因为莽汉多,所以对女妓的需求更胜,妓舫停泊在这里,生意肯定很好,所以红艺舫这次在这里一连停泊了多日。 …… 走出卧房后的仇生,顺着一座旋转木梯走上了红艺舫楼阁的楼顶。 楼顶是一片很空阔的平台,平日少有人问津,仇生却喜欢独自一人来这里。 虽是深夜,对红艺舫而言,却是最热闹的时候,女妓们这时要么在对客人陪酒陪笑,要么便已经被性急的客人按倒在了床榻。 二十年如一日,鲜有例外。 下面的楼阁内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莺莺燕燕,一片靡丽景象。 上面的楼顶平台却很空寂寂寥,呼啸着从河面不断吹来的冷风,应证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仇生抱着飞琴,坐在红木栏杆上,在他上方,十一月十四的明月孤独地高悬,在他眼前的下方,正是红艺舫的出入口,那是一座木桥,由几块红色大木板临时拼接而成。 木桥连接着河面上的红艺舫和河岸,被红光染透的夜色之中,不断有客人通过红木桥,一些是来客,显得急不可耐的样子,一些是已经享乐完的去客,显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