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掌嘴
奚云妆拉着凤雪舞的手回头，看到水似锦快速的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王妃，小郡主。”水似锦走过来，依然是弯着着腰行礼。 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凤漓给了水似锦太多的特权。 “免礼。”凤湛不认识水似锦，因为是从梅贵人宫里出来的，凤湛也就猜想应该是后宫的女子传话，大概也都是要来寻奚云妆。 只是，奚云妆却低头看了一眼凤雪舞，凤雪舞的头是低着的头，很低，却让奚云妆的眼微微的眯了起来。 “不知下官，能否与王妃借一步说话。”水似锦站直了身子，便询问了奚云妆一句。 奚云妆看了看凤湛，让是凤湛先带着凤雪舞出宫，她则带头朝一旁走了去，大概也是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不过视眼却很宽阔的地方。 “不知水大人，与本王妃要说些什么？”奚云妆让伺候的人退了几步，与她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水似锦轻轻的一笑，“王妃娘娘心思玲珑，怕是能看出来，就梅贵人的状态，也不像是长期受胎象不稳折磨的人。” 听了水似锦的话，奚云妆的目光不由的朝远处看去，“水大人这话说的，这与本王妃何干？” 既然敞开天窗说亮话，奚云妆也不装了，不错，她也看出来了，梅贵人不像是那种胎像不稳的，尤其是在皇后的宫里，那可谓是精神十足。 “下官以为，王妃会关心，究竟这谎言是谁洒下的。”水似锦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奚云妆，生怕错过奚云妆的任何一个表情。 奚云妆手轻轻的拢了拢头发，王文绣对梅贵人的仇恨太过于明显了，此事，若说王文绣干净，奚云妆怕还是不信的。而且，这么大的事，要安排太医来撒谎，还要去欺骗凤漓，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放眼后宫，也只有王文绣有这个胆子与动机。 不过，若说奚红瑜干净，却也不竟然，王文绣效忠的是奚红瑜，此事，即便不是奚红瑜下的命令，也有奚红瑜故意放纵。 若是单论小产一事。确实事梅贵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有人骗梅贵人太想不稳。 “水大人这话何意？”奚云妆相信，水似锦能找到自己，说明此事她已然了于心中。 “下官请求王妃，将来不要插手此事。”水似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自然变的异常的严肃。 奚云妆不由的一笑，“听闻水大人不畏权臣，如今起来，恐怕也并非如此。” 水似锦现在特意来寻了奚云妆，这就说明，她是害怕奚云妆的。摄政王在朝中的地位，她该也清楚。至于奚云妆的手段，她更改耳闻。 她现在，想要查的人是皇后，可以说，皇后她有信心扳倒，因为，她觉得她有办法让凤漓对奚红瑜处置。可是，最不好说的，就是奚云妆。 “王妃见笑了，只是，凡事最重要的是有命，若是命丢了一切不都枉然了。”水似锦的话倒也是实话，若是不管不顾，光一心查案，最后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过。 奚云妆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水大人回去吧，本王妃念在水大人年轻有为，对于水大人刚才的玩笑，便不放在心中。” 奚云妆这么说，也是在明确的拒绝水似锦。 而且是用笑话二字来讽刺，到底奚红瑜是她的亲meimei，她凭什么不帮？ “王妃三思，都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都这般随心所欲，这置律法于何处？”水似锦一听奚云妆拒绝，到底是有些着急。 就凭水似锦的势力，想要扳倒皇后，还有扳倒奚云妆，这谈何容易。更甚着，听说摄政王宠妻如命，岂不是要让她与整个摄政王府为敌。 奚云妆斜了水似锦一眼，“在本王妃这里，先家后国！”奚云妆说的张狂，不过却也有张狂的资本。 所谓的律法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维持，更何况，律法也有不合理的时候。 奚云妆没有什么为国的大报复，她只知道，人不得负我。 “王妃。”水似锦还想说什么。被奚云妆一抬手给打断了。 “本王妃最烦的便是纠缠不休，既然水大人这么忠君爱国，那么本王妃便成全你！”说完一挥手，就让人在水似锦的后背上，写了这么四个大字。 水似锦气的脸都红了，她从做官到现在，还没有受到过这么无礼的对待。奚云妆简直罔顾理法，实在是嚣张霸道。 “王妃欺人太甚！”水似锦没有功夫，只知道被人写了字，躲又躲不过。而她想要看看上头写什么，必然要先退掉外衣，可是，一旦脱掉外衣，只剩下里头的中衣了。 不过，水似锦觉得奚云妆这么张狂，写的可定没什么好东西，最后权衡一二，还是脱了下来。 “掌嘴！”奚云妆一听水似锦顶撞他，直接吩咐身后的嬷嬷的动手。 水似锦挨得可是人生的第一场噩梦，那巴掌连着一下又一下的。 都快打肿了，奚云妆才让人住手，“还王水大人记着，查案固然重要，可是礼不可废！”奚云妆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 水似锦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血迹，将奚云妆的背影永远的刻入脑里。 到了不远处，就看着凤湛正抱着凤雪舞看着她，老远的，奚云妆都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看来，这世上再多的烦心事，都比不得凤雪舞的一个笑容。 伸手接过凤雪舞，头就忍不住王凤雪舞的跟前蹭了蹭。 “娘，为何罚她？”奚云妆让人动手的时候，他们正巧看见了，凤雪舞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瞧着你不喜她。”奚云妆边走着边说了一句，这倒是让凤雪舞没有想到。不过，就这一句话，凤雪舞就落下眼泪来了。 这便是亲人，就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要教训她。 凤雪舞哭的声音很大，越哭越有止不住的意思。 “雪舞丫头，你若是不喜欢她，爹爹现在就处死她。”凤湛也不知道凤雪舞是怎么了，其实就刚才，凤湛也是察觉到了凤雪舞的情绪波动。 按道理说，凤雪舞没有来过京城，应该不会与人结怨，不过，这个时候谁还能管这么多。 “没有什么，只是女儿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梦，梦里头爹爹与娘都喜欢上了刚才那个人，指责女儿没有她听话，没有她善解人意。女儿突然想起，只是一时感慨，果真那仅仅的是一个梦。”凤雪舞即便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抽抽噎噎的，说的不完整。 凤湛不知道凤雪舞的事情，就算无法理解，却也相信了自己的女儿。就凤雪舞紧紧的抱着，不让凤雪舞难过。 倒是奚云妆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来，与这水似锦，还是有些渊源。 此事也仅仅是个插曲，这些日子来，若不是凤雪舞遇到水似锦，几乎已经快忘记了以前，只是越来越喜欢了做女儿的感觉。不过等心情平静以后，凤雪舞倒是与以前一样了。 她脑子里不由的想着，这水似锦称自己为下官，那便是说明，水似锦是个女官，可奚云妆就因为个人的喜好打了女官，这也太嚣张了吧。 凤雪舞脑子里不由的想到历史上的那些权臣，好像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心里头又不免有些担心，莫不是最后奚云妆会落不得好下场。凤雪舞暗暗的发誓，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奚云妆，不让奚云妆出事。 当然，奚云妆在宫里教训水似锦的事，很快就在皇宫以及朝堂传遍了。 不过，高兴的人竟然占了打扮。主要是水似锦平常做的，也都是得罪人的事，自然不得人心，也就是一些年轻的官员，抱着一颗非常积极热诚的心，才觉得奚云妆过分。 可奚云妆也有自己的理由，那就是水似锦对皇室不敬。忠君爱国那可是奚云妆让人写上去的，却遭水似锦万般嫌弃，一怒之下，教训水似锦也无可厚非。 所以，那些再不满奚云妆的人，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讨伐想云妆，也只能是聚在一旁，念上几句罢了。 至于皇宫里的妃嫔，也都是非常高兴的。 到底凤漓那么的信任水似锦，后宫的人人人自危，若是凤漓哪一日让水似锦进宫为妃，岂不是会夺了后宫的宠爱。应该这么说，这世上所有未婚的，漂亮的，有好本事的，都会是后宫众人的敌人。 所以，奚云妆打了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水似锦，也只能说，打了就打了。 当然，也会有人好奇凤漓的态度。而凤漓，却是当做不知道，一句话都没有过问。 而奚云妆也没有闲情去管水似锦，因为王氏的眼睛要康复了，康复之后，就迎来了王氏的寿辰，按凤湛的意思，那是要办一办的。 奚云妆自然是要安排的。 问过王氏的意思，王氏反正是没有拒绝的。 左右一想，王氏风光了大半辈子，若是老了，就窝在自己的小屋里，也确实会心情不好，所以，办起来，旁的不过，至少恭维的话，肯定有不少人是愿意说上几句的。 不过，王氏过生辰送帖子倒是让奚云妆费了些心思，毕竟，王氏现在没品没级的，朝中的大臣妻大多都是封了诰命的，人家来吧，到底是有些屈尊降贵，可若是不来，又得罪不起凤湛。 所以奚云妆想了想，上头不写是王氏过寿的名头，而是邀着众人前来一聚。当然，送帖子的时候，奚云妆肯定是让人特意提起来，王氏那天也是生辰。 其实明白的人一想就知道的，这是为了大家的面子。 至于王氏拆药的那天，奚云妆是没有过去看的，不过却让凤雪舞过去了，也不说奚云妆心里头有多大的火气。或者是多少不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还要摆架子。 实在是王氏对奚云妆的隔阂太深了，奚云妆也是为了王氏好，万一她过去了，再将王氏气到了，也并非一件美事。 至于过寿，一开始凤湛也只是一提，到底这种做法太冒险了，不过想着王氏再糊涂，也应该不会再人前闹笑话。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反正她们是尽心让王氏高兴了，那最后的结果不好，也能说是没有什么后悔的地方了。 王氏的眼睛恢复的挺好的，恢复视力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凤雪舞，凭直觉就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孙女，即便之前有诸多的矛盾，即便凤雪舞甩她脸了，可是当真正看到凤雪舞的时候，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是想抱抱这个特别的小人。 凤雪舞也没表现什么，反正该尽的礼数也尽到了。 等这王氏抱着凤雪舞抱累了，才将凤雪舞给放了下来，不过，那眼睛还是忍不住朝凤雪舞看，看一眼想看第二眼。 “今日你且陪着祖母，在祖母的屋里里住下。”王氏放下凤雪舞，还是不舍得，抱着又太累，最后一只握着凤雪舞的小手，不肯放开。 凤雪舞看了凤真一眼。 说实话，她是小心眼，也爱记仇。 今日她过来，也只是因为不想让奚云妆为难。 现在，让她在王氏屋里住下，她心里是真的做不到。 如果说王氏与奚云妆关系好，她忍就忍了，可对于这个老是针对自己母亲的人，凤雪舞实在不愿意多呆着。 凤湛知道凤雪舞的脾气，当下笑笑也不说话。不过，他要走的时候，还是伸手从往氏的跟前将凤雪舞给抱了起来。 “我连我的孙女都不能留了是吧？”谁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凤湛一将凤雪舞给抱起来，王氏就变脸了。 “娘，您想多了，雪舞丫头认床，一换地方就睡不好。”凤湛笑着说句，可是却没有将凤雪舞放下来的意思。 “是认床，还是认人？”王氏气的站了起来，良嬷嬷赶紧从一旁将王氏扶住。 有心说句话劝劝凤湛吧，可是一想到之前凤湛那么训斥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嫌弃我是吧？可是嫌弃又如何？你就是从我肚里出来的，你这辈子也无法改变。”王氏越说情绪越激动，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 凤湛眯着眼睛，很想甩头走人，有什么话，有什么不满，至少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 也不怪凤雪舞反感，换做是谁，也喜欢不起来。 “娘，您多虑了。”凤湛将凤雪舞换了一个胳膊抱着，平静说了句。 “我有没有多虑，你自己长眼睛，可以看的见！”王氏说着，从袖子里直接甩出来了一张请帖。 凤湛不由的看了一眼良嬷嬷，王氏之前眼睛看不见，要这请帖做什么。肯定是有人，在王氏的跟前，搬弄是非。 “我过是寿辰都要这么鬼鬼祟祟，我是多么的不堪，不堪到你们提都不想提？奚云妆她别忘了，我始终是她婆母！无论她愿意不愿意承认！”王氏说的时候，气的又将请帖给捡起来，一把就给撕碎了。 凤湛的眉头皱的更浓了，“既然娘不喜欢，那就不办了。”凤湛心里也来气。 现在的王氏，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了。 奚云妆这么写，肯定也是问过凤湛，这是他们一起商议的结果。可现在，但凡是有点不满，王氏就将罪名怪在了奚云妆的身上，说话夹枪带棍的。 “办，我为什么不办？不办岂不是趁了你们的心意了，我不仅要办，我还要大办！”王氏一听凤湛这话，心里更加认定，凤湛就是嫌弃她了，所以一赌气，就说了这些话。 凤湛对王氏是一点话都不想说了，既然王氏想办，那就如王氏的意，大办！ 左右，他与奚云妆是不怕出丑的，就让王氏闹吧，不怕让人笑话就闹吧。 凤湛连告退都没说，直接抱着凤雪舞离开。 “你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我造孽啊。”凤湛一走，王氏的眼里就往下落。 良嬷嬷赶紧叹了口气，“王爷是个孝顺的，这些年老奴也看在眼里，只是，王爷太在乎王妃了。”良嬷嬷觉得自己看了王氏与奚云妆的矛盾，自认总结的还算到位。 若是凤湛表现的那么在乎一点王氏，事情也都没有这么大了。再说，这年轻媳妇们，谁不受点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王氏难得还真的能让凤湛非要休妻吗？ 也许因为上次凤湛训了良嬷嬷后，良嬷嬷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 凤湛还没回来，奚云妆就得了消息。不过，她也就是听听，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凤湛回来后，一直是沉着脸的，到底是亲娘肯定心情不好。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凤湛现在是体会到了，他是什么办法都用了，软的硬的，甚至是远离，都无法让王氏正常的接受奚云妆。 他也曾花大把的力气陪王氏，可是王氏还是暗地里与奚云妆教个长短，也想做个孝顺的，伺候伺候王氏，可王氏却说他不安好心。 奚云妆什么也没问，就是给凤湛身边端了一杯茶水，自己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了。 倒也不是说奚云妆不愿意出手，只是觉得情感这东西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的，奚云妆可以想法子让凤湛讨好王氏，可是她教的与凤湛自己想出来的并不一样，王氏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变的不像是自己的儿子了。估计到时候，也都是会出事。 再来，这世上的事，又岂会事事都得圆满。 奚云妆只是觉得，她能做得就是不主动挑事，两个人暂且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就好，至于背后王氏如何痛恨自己，那都是王氏的事情，至少王氏并没有说，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不是吗。 奚云妆想的开，可是并不代表凤雪舞想的开。 她只是单纯的从她的角度上想，王氏并不是一个好祖母。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了，王氏想过寿，那么就过，奚云妆也就安排。左右，凤雪舞现在也不黏人，甚至还能说上一两句的意见，奚云妆也乐的提前锻炼凤雪舞掌管内宅的能力了，费些心也就费些心了。 可惜，这事情也都是巧了，凤雪舞坐着觉得没意思了，正想着在外头转转，正好碰到良嬷嬷了。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王氏想在大寿那天听戏，这人有了年纪也愿意听这些个东西，可是良嬷嬷又怕奚云妆没有安排，而且，王氏特意说了，一定要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戏。所以亲自过来与奚云妆说说，让下人传话也不方便，怕说不清楚。 这其实真不算什么事，就是良嬷嬷不来，王氏随便差一个小丫头过来只会一声，奚云妆一定照办。 凤雪舞碰到良嬷嬷的时候，正巧就听到，良嬷嬷跟身边的两个丫头说奚云妆的坏话。 其实，也是两个丫头先挑起来的，她们就是随口说着，本来良嬷嬷心里也憋着火的，有气也不敢说凤湛，只能背地里说说奚云妆了。 意思也觉得奚云妆这儿媳妇做的还真不好。 凤雪舞不知道良嬷嬷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可是她就是听见，良嬷嬷说奚云妆的坏话了。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当时，也懒得与良嬷嬷废话，直接让良嬷嬷跪在地上。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你作为王氏跟前的一等嬷嬷，不想着法子将事情压下，还带头挑唆，就算是罚跪，那也是轻的了。 而王氏是习惯性的让良嬷嬷伺候，左叫良嬷嬷没人应，右叫良嬷嬷没人应，心里头正纳闷的很，可偏偏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过来，说是良嬷嬷让凤雪舞给罚跪了。 王氏当时什么话没说，站起身子就走。 本来，说是要起院墙的，可后来也没起，所以王氏直接就到了奚云妆的院子这边来。 “见过祖母！”跪着也没多大的功夫，不过是王氏心急良嬷嬷，走的快，也就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凤雪舞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见了王氏，破天荒的，竟然下跪见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