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眼见非实
重九斤吸了吸鼻子,慢悠悠的缩回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小手,算了,虎口抢食也需要视情况而定,阻止一个愤怒的母亲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况且就吕大富那点灵能点数也不值得冒险。 在其他人眼里吕大富只是忽然暴躁疯狂又忽然安静僵硬一脸惊恐,简单来说俩字儿就够,——疯了! 吕有为忽然停止撞击地板,血水从地板爬上他的裤管一路向上,很快覆盖全身,血水粘着向上聚集提起将他的灵魂生生从血肉中缓慢剥离。 重九斤耳边充斥着吕大富两父子痛苦不已的呼救声,他们的身体犹如癫痫发作不断抽搐小幅度的颤动,四肢肌肉痉挛扭曲,整个人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 砰的一声。 因为怨念能量冲击导致照明灯忽然炸裂,急诊室再次陷入黑暗。 一阵骂声和碰撞声接连响起。 重九斤站在原地没动,视线聚焦在附身怨灵身上。 她的视线并不因为黑暗而受影响,吕大富和吕有为两父子被宁悦的妈妈从肉体剥离拽在手心里折磨蹂躏的画面一帧也没错过。 看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暗红色的血水迅速弥漫,两具身体的反抗挣扎越来越微弱,直至倒地不起,前前后后也就几十秒而已。 血红色犹如半透明的薄膜完全覆盖了吕大富和吕有为两人的身体,再缓缓的撕开提拉。 备用照明很快启动,急诊室再次恢复光明。 张队长弯下腰将人提了起来,吕有为表情呆滞,磕破的头鲜血直流,浑身颤抖如筛子。 张队瞥了眼顺着他裤管流淌到地板的水渍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将人塞到一旁小李警官的怀中,“送到隔壁去,找个医生好好看看。” “还愣着?”张队挥手示意小李警官快去,随即呼出通讯器给安管司那边发了消息,“三院这边派人来一趟,事情有些怪,警局这边恐怕解决不了。” 当吕有为和吕大富被送去急救,急诊室很快恢复平静,重九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死导,你就任由这么厉害的怨灵上我身也不给提示不提供帮助,试炼者因为这种原因消失于世界也没关系吗,万一这具身体被怨灵占据利用搞破坏怎么办?” “试炼者你为世界和平安全担心的态度非常可爱请继续保持,不过你尽管放心,你的身体属于被标记特殊产品只有你本人可以使用,无法为其它死灵供能。 死灵长期寄宿反而会消耗他们的能量导致被吸收消化,即使你不幸灰飞烟灭这具身体也不可能为他人所用,反而可以启动囚禁属性困住怨灵。” 物尽其用,不亏。 重九斤“......”没有丝毫感受到被安慰的温暖。 重九斤瞥了眼急诊室角落牵着手的两母女,附身怨灵的手上拽着被血水覆盖挤压成球状的吕大富父子。 这活生生剥皮抽魂的手段重九斤甘拜下风。 当附身怨灵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重九斤勾了勾嘴角微笑,将领口的徽章手动掰正,至少看上去很淡定。 没有攻击,没有怨念尖啸,对方只是微微点头后牵着小白衣离开急诊室。 这两母女并没有走远,重九斤能感应到她们还在三院内。 “进入三院后附身怨灵的怨念明显被压制减弱了,怨灵的攻击性直线衰弱。” 重九斤小声嘟囔着心里的疑惑“三院的死灵特别多,转化成怨灵的却是极少数,你不觉得这个比例很奇怪吗?” 没等到死灵回答,张队长已经站到重九斤面前,“你没事吧?” 重九斤的摇头遭到无视,紧接着被拽去接受了一系列体检。 “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小心一些别沾水就行。”医生忙的很,给重九斤处理完之后随即离开。 张队长就站在病床另一头静静的看着重九斤,那眼神里的含义再清晰明白不过“现在开始你的表演,编吧,我就静静听你编。” 重九斤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回去了,坦白是永远不可能坦白的,可若是不坦白就瞎掰张队摆明了不相信。 病房陷入沉默直到小李警官敲门进入,“队长,吕大富和吕有为的病房已经安排好,他们两人都陷入无意识昏迷状态,医生说再醒来的可能性很小。” 谁能想到一宗旧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说完后小李警官才意识到病房的气氛有些诡异,刚想退出去却被张队叫住。 “小李你说说看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劫走嫌犯,抢走警车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啊?” “啊什么啊。”张队长撑着床尾的扶栏,“说给咱们重同学听听。” 小李警官看看张队再看看重九斤,坦白说道“队长,今天这事儿不怪重同学。” “这事儿太古怪了,我亲眼看见吕有为忽然对着空气发狂,紧接着猛磕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再紧接着我也看见了,真的,我看见重同学抱着一个小女孩自称妈妈,她怎么可能有女儿? 我怀疑有特殊物质引起了幻觉,重同学很可能也受到了影响,我也是。” 小李警官说着说着自己就信了,还特别自觉的用脑洞补上逻辑漏洞“这两个人很可能是因为长期的精神折磨脑子出了问题,这案子有疑点但和重同学没关系。”小李警官最后总结道,“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重九斤举起右手,点点头“我同意小李警官的看法,一切都是幻觉。” 张队没说赞同也没反驳,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宁悦的母亲前几年去世了,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五年前。 我查到从八年前宁悦离开之后吕大富的妻子病情开始反复,多次自杀送医,直至最后在家里浴缸里自溺身亡。” “照目前调查的资料来看,吕大富的妻子在小女儿过世之后抑郁加重,吕大富绑走宁悦囚禁在家大约是为了安抚妻子的丧女之痛?” “呵—”重九斤没忍住冷笑出声,当其他人视线转过来时她摆摆手“不好意思,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最变态的笑话,没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