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监算老几

    文/黄立云

    在回答太监算什么这个问题之前，先看看《金瓶梅》里太监的角色。

    皇帝身边的御前班花太监，因为工作认真负责，得到皇帝的信任，直升广南镇守（云南东南部，地区军事长官，明朝为五品官），花太监清河县人。

    政和三年（1113）正月上元之夜，蔡太师的女婿大名府梁中书全家被李逵杀了。唯独小妾李瓶儿受夫人排挤，单独住外边书房，躲过一劫。经媒人说合，李瓶儿带上钱财嫁给花太监侄儿花子虚。花太监到广南任职，也带上花子虚和李瓶儿到广南，住了半年，不幸花太监有病，告老回乡。

    花太监死后，花子虚与西门庆为邻，后成为结拜兄弟。花太监的钱财全部落在李瓶儿手里。花太监有多少家产，书中并没有详细介绍，但从几个细节中可以大致知晓。

    正和四年（1114）十月初三，花子虚被兄弟花子由等告状，坐了牢房，理由是他独吞了叔叔花太监的财产。李瓶儿为了救花子虚出牢，给西门庆3000两银子送人情。花子虚释放后，将两处房产（太监大宅，坐落大街安庆坊，值700两银，卖与王皇亲；居住小宅，值540两银，卖与西门庆），一处田产（南门外庄田一所，值650两银，卖与周守备）变卖银两分与其他三兄弟。家中仅有250两银，在狮子街买了一处住房。花子虚死后，李瓶儿又委托西门庆把家中沉香、白烛、水银等物卖了380两银子，总计家产达5520两银。此外，家中还有珠宝、首饰、古玩等，可见其家产颇丰。

    东京六黄太尉，本是太监，却掌管军权。他是王三官老婆的叔叔。因为王三官偷家中的银子，把老婆的头面都当了出外嫖娼，梳拢了齐香儿，又与李桂姐鬼混。老婆黄娘子借老公公生日进京告状，黄太尉找朱太尉下令抓人，老孙、祝麻子、小张闲被抓，李桂姐、齐香儿逃脱。

    政和七年（1117）四月十八日，李桂姐求西门庆帮忙，西门庆派来保拿20两礼银一封书，带上5两银盘缠，到东京找蔡太师的管家说情。翟谦派随长班拿帖与米太尉，米太尉见是太师府来人，便说，人已经拿到的，过几天放，未拿的，免提。内官性儿有头无尾，等他性儿坦些，都从轻处理。李桂姐、齐香儿都免去罪过，不久放了孙寡嘴等三人。总算把事情平息。

    政和七年（1117）十月十八日，因朝廷营建艮岳，敕令太尉朱勔往江南采取花石纲，船运将路过清河，钦差六黄太尉迎取。宋松原请西门庆做东，所有费用由本巡按支付。只预付办酒分资：两司官12员，府官8员，计22分，共106两银子，其余费用皆西门庆负责。

    六黄太尉到清河，抚按率领多官人马，迎到船上，黄太尉坐八抬大轿，打“钦差”黄旗，随吹鼓而行，地方官员仪仗数里于道旁迎接。随路传报，直到西门庆门首。为首是山东侯巡抚、宋巡按参见。其次是山东左右布政、左右参政等官参见。及至东昌府、东平府等八府及其他官员行厅参之礼。最后，西门庆与夏提刑拜见献茶。太尉正席，其余官员并西门庆等各依次第坐。侯巡抚、宋巡按等各官员与太尉敬酒。席间，一应弹唱，各有节次，极尽声容之盛。

    黄太尉满意而去，桌面器皿，答贺羊酒，具手本差胡师文、周秀亲送上船。巡抚、巡按感谢不尽。

    应伯爵说，今日至少上千人进出，哥就是陪千两银子，咱在山东也响出名了。

    何太监在内廷，通过皇帝所宠安妃刘娘娘关系，亲对蔡太师和朱太尉传话，把年在20岁的侄儿何永寿安插到山东理刑。

    政和七年（1117）十一月十五日，西门庆进京朝觐皇上，何太监宴请西门庆，正中独设一席，下边一席相陪，旁边东首又设一席。厅内兽炭焚烧，金炉香霭，席上盘堆异果，花插金瓶。家中两个师范来磕头，12名小厮吹打。席中何太监送西门庆一件飞鱼禄绒氅衣。

    何太监又拿出1200两银子买了夏提刑原来的住房，为侄儿到任时家人居住。

    《金瓶梅》还多次提到薛内相、刘内相，他们和西门庆交往甚密。两位太监是朝廷派到地方为皇上负责购置木材和烧砖瓦的。尽管没有职权但地位很高。

    西门庆升官之际，刘公公、薛公公来祝贺。坐席时，周守备、荆都监、夏提刑等武官纷纷让座。周守备道：“二位老太监齿德俱尊。常言：三岁内宦，居冠王公之上。这个自然首座，何消泛讲。”

    酒席间，小优唱曲两位公公全不知其意。薛太监自嘲道：“俺们內官，只知道服侍万岁爷，不晓得词曲滋味，随他们唱吧。”听周守备说，今天还是西门庆弄璋之喜。老太监不知何意。周守备解释后，连忙说，咱们明日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