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艰难的北国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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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春节,大庆想将父母、陈有才三老接到纺织厂宿舍过年,可是家里又实在住不开。陈有德听王楠说过她和父母关系破裂的事,现在王楠又生了强jian犯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干闺女是回不了南方的家了,于是跟大庆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带王楠一起回陈家沟过年了。 陈家沟虽然已经是红桥区的地方了,可建筑依然是农村的建筑,阳江市87年的大建设使财政变的很紧张,新建的企业还没有收益,88年年初的时候,陈家沟附近规划的道路都没钱开工了…… 整个陈家沟村坐落在一面平缓的山坡上,一座座大小不一的院房错落有致的静躺着,村里的小路弯弯曲曲的将农户们的家连了起来。陈家沟唯一的红砖房是村里的小学,农民们虽不富裕,但也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将原来的土坯房拆了,建成了这座连城县最新最漂亮的学校。 “强子,你去趟你大伯家吧,咱毕竟是亲戚,家具厂现在也越来越好了,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吧,马上过年了,该走动还是要走动一下的。”陈广志说。 “等我去劳改农场给艾叔送了年货之后再说吧,时间富裕我就去一趟。”强子打着马虎眼跟他爹说。 强子走在去劳改农场的路上,听到几个没手艺的村民说:“去年春旱,庄稼收成不好,刚种下玉米又下了大暴雨,哎,老天爷这是要饿死庄稼汉啊。” 强子不想理会这些人,强子心想:国家虽然还没将征地款发到农民手里,但地却没动,他们还在种着,这相当于白捡了一年的收成,为什么还要抱怨呢? 强子去劳改农场会路过他大伯家,他每次走过这里都小跑几步匆匆而去,他不愿意碰到他大伯或者大娘而尴尬,今天走过大伯家的时候,他发现大伯家的院门紧锁,估计是老两口采办年货去了。大伯家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外乡,平时这里就老两口住,不在家正好,他有话回复他爹了。没多久,强子找到了艾奉献。 “艾叔,我来给你送点儿年货。”强子说。 “你看你,就你惦记我,哎,好日子到头喽。”艾奉献叹气道。 “别想不开了,农场搬的虽然远,但会好起来的……”强子也不知如何安慰艾奉献说。 “松会那边鸟不拉屎的地方,又不通公路,想想就烦。”艾奉献说。 “别灰心,路慢慢会有的。去了那里,也没多少地,一时半会种不上粮食,你们连同这些劳改犯们吃什么啊?市里不给拨款吗?”强子问。 “去年咱们市里大拆大建,据说财政没钱了,本来定好的拨款也被局里截流了不少……难啊……”艾奉献说。 强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艾奉献了,陪他说了会儿话,就告辞离开了。 年三十儿,大庆家里热闹非凡,一家人盘坐在火炕上吃着饭。 “今年咱们县,哎呀,这说惯了,总不习惯现在自己是市里人。还是说咱们县吧,风不调雨不顺啊,老百姓种地的收入刚够吃喝,谁家也没什么结余。咱们村是最好的了,离水源近,浇地方便,基本上每家都有做工的,都有钱挣,松会那边的远方舅舅家里,又快回到过去一家人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了……”陈有富感叹着说。 “我们来的时候,顺着江边一路走一路看,好多河段都断流了,哎,你们说,这天怎么这么旱呢?”陈有德说。 “阳江断流不光是因为天旱,好多支流上游都建了水库,把这些水源一截,这大江没有了补给,断流都是早晚的事儿,能坚持这么多年不干已经很不错了。”陈有财说。 “往年一到了枯水期,市里都组织清淤、挖沙之类的,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每年都组织人去参加义务劳动。城里上点岁数的老人都不用人组织,自己就拎上铁锹去了,没办法啊,60年发大水的事让所有活过来的人们都记忆犹新啊……”陈有德说。 “干爹,你们怎么一坐一块儿就想吃忆苦饭呢?咱想想现在的好生活多好。”小花抱着孩子插口道。 “你们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主席他老人家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终归揭底还是你们的。交给你们是历史的必然,可是你们不珍惜啊……我听说今年组织阳江清淤,去的都是老人,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今年天又冷,好多老人拿着锄头一干就是一天,年轻人看见了不说搭把手,还在江边嗑瓜子、说风凉话,说什么别犯傻了,以后想游船都难了,还清淤干什么?不会是弄回家养花吧?”陈有德难过的说。 “干爹,大过年的,咱不说这个了,咱开心点,来,我赔您老喝一杯。”大庆端杯道。 “你懂什么?你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尤其是咱们村的年轻人,就知道钱!村里有点需要出力的事就跟大队要钱,幸好你广志叔是家具厂厂长,差不多照顾着全村人家的生计,说话没人敢不听。我听说别的村的支书基本上都使唤不动本村的后生了。你知道为啥咱们村能盖起来这么漂亮的小学?那都是你广志叔的功劳!”陈有富没搭理他儿子,接着陈有德的话说。 “我明天一早第一个去广志叔家拜年,我给他好好磕仨……”大庆接话道。 “叔叔们,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尝尝我做的菜,要不一会都凉了。”王楠也岔开话题说。 “听我干孙子他娘的,吃,来,老哥哥,咱哥仨喝一个!”陈有富开心的说。 “爹,您老说话怎么跟骂街似的?我现在可是公安啊,您可得注意文明用语。”大庆和他爹开玩笑说。 “我揍你个龟儿子的,敢跟老子没大没小。”陈有富说完,作势要打,他看也没人拦他,便悻悻的收回了手。 “哈……”众人大笑了起来。 “公安也是我生的,你干爹教的,有你小子屁事!”陈有富笑骂道。 “我也是当爹的人了,我知道我是我娘生的,你别糊弄我。”大庆跟他爹开玩笑说。 “哈……”众人继续大笑了起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菜、喝着酒,陈有财放下筷子跟大庆说:“大庆,你明天去给你广志叔拜年的时候,跟他家捎个话,你承志大伯委托我把他家房子往外租呢,本来是要租给来劳改农场探监的人,可是他不知道劳改农场要搬了,以后租不出去了,他本来是想用房租把欠乡亲们的工钱慢慢还了,估计这个心愿是完不成了,我听说他带着你大娘去松会那边住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他可能觉得在家住没脸见乡亲们吧,哎一辈子要强的一个人……你一定把钥匙给了你广志叔,知道么?” “爹,为嘛要我去说这个啊?”大庆问。 “他们家的事儿,你作为一个小辈儿,又常年不在家,怎么说都行,我去的话,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也拿不准,哎,左右为难啊。”陈有财说。 “我听强子跟我说过他大伯跟他闹翻的事儿,他大伯瞧不上张宏宇。承志大伯虽然当了那么些年县长,但我还真不熟悉这个人,张宏宇我接触比较多,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确实是有本事的一个人,别人都说他有点恃才傲物、盛气凌人,我倒是没这个感觉。”大庆评论着强子家的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