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范家长孙

    “学生一时冲动，确实太过唐突。此时聆听大人教诲，如醍醐灌顶，还恳请大人原谅。”赵营此时别无办法，只希望极力挽回。

    “太过唐突？说的倒好，你可知人言可畏，一言漫不经心，于他人或是飞来横祸。《大学》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你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无法做到，还有何脸面读圣贤书，做圣贤人？”

    欧阳修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晴天霹雳轰在赵营的脑海，最后一句更是震的赵营跪倒在地：

    “学生知错，自今日起三年内皆闭门读书，再不言他人是非。”

    “若真是如此，尚有一线希望。范淹，你且上来。前四名你们也都上来。”欧阳修倒没有再继续痛骂，但此番话力度已十分足够。在场诸人均是同情的看着赵营。被欧阳修骂过，没几年时间，他是没法回复元气了，至少近几届科考无人敢录他为名。

    赵营更加清楚这一点，看到范淹随着乐坊司官员走上最高楼船。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都是因为范淹才害的他被欧阳修责骂，也都是范淹才害的他声名尽丧。

    “范淹！”赵营从牙齿缝里面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怨毒。

    这一战，范淹以惊世骇俗的特等获得六十分。到此，前两轮的结果也出来了。

    这是一个诡异的结果，也是各大赌坊事前都没有想到的结果。木婉清竟然以一百分暂列第一。而这一百分都是同一个人为她斩获。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武斗文斗第一。”

    “范淹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祖上有灵？”

    “祖上有灵不知道，不过范淹今晚表现如此耀眼，我看范家倒是会大大热闹起来。”秦淮河岸边酒楼上面，一位商人的话引来众人兴趣。

    “此话怎讲？”

    “诸位有所不知，范淹虽是范家长房长孙，但其父母早年便先后逝去。他小时候家中事务均是由范西平一人打理。近五六年，特别是最近两年。这些事务却渐渐的交到另一人手上。”商人笑道。

    “另一人手上？这说不通啊，历来家族均是由长房长孙继承，怎会交到旁人手中？”其他人大惑不解。宋代可以集礼法于大成的一朝，对长孙幼卑等区分等级森严，这种雷池就算是亲王贵族也不敢逾越。

    “说是旁人，倒也没那么远。他也是范家子弟，只是偏房而已。这人诸位多半也听过，就是范则！”商人继续解释道。

    “范则？”

    “难道就是和暹罗国谈妥锦绣生意的那个范则？”

    众人大惊。范则的名声在江南行商界不小。原本江南丝绸有四大家族，范家只能排名中游，但近两年来，在范则的带领下，范家后来居上，隐隐有成为四大家族之首的趋势。若所说的范家子弟为范则，众人倒也可以理解。

    “所以诸位明白了吧？这两年范家的家业基本都是范则打出，但按照规矩，再大的家业都得范淹继承。以前他蠢笨慵懒，自然无人考虑。但现在他表现出彩，家中自会有人拥立。说到底，他才是嫡系的长房长孙。”商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