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剑拔弩张

    少女离开后，房内陷入了片刻安静。

    李大山对刚刚看到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看着雪。

    “小雪，刚刚那个……”

    “没事。”这俩个字雪已记不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沉默着走入浴室将门带上。

    他的手有些颤抖，将面具慢慢摘下，看向镜中的自己。

    一切无恙，只是左瞳还有存有着火焰灼烧过的刺痛，那不是梦境，自己变成罪瞬间也不是错觉。

    在从幽暗密林血战之后，那熟悉的，充斥于心底的暴怒在今天终于又开始躁动了。

    “我知道你在。”

    像是自语，雪紧紧盯着镜子。

    这句话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禁锢着暴怒的枷锁，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变化，那灼烧灵魂的温度好似要将自己的血液蒸发殆尽。

    锥心刺骨的痛楚下雪却面无表情，太多了次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有些享受，越是痛苦越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一滴血泪从左眼淌出，与脸颊划出一道凄艳的痕迹。

    紧接着，眼球好似从中炸开，取而代之的血色火焰凝聚与左眼眶中，映照来自地狱的无尽烈火，毁灭狂暴似要将一切焚尽。

    没有任何应答，但雪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透过这团如同活物的血色火焰，恍惚间镜中的自己化作了一具燃火狰狞的骷髅。

    那是罪，它透过好似媒介镜面看着自己！

    “我便是你，你亦是我。”

    嘴角微动，俩道迥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从口中传出，“你透过我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我将透过你的力量了解这个世界。”

    这诡异瘆人的声音让屋内的李大山头皮发麻，吸着凉气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他分明看到浴室灯光映照出俩个影子。

    “妈，我怕……”

    ……

    新世界人类时间，二三一六年一月十日。

    种族联合学院，墟祖总校新生考核于今日正式开始。

    清晨。

    旅店前台处，雪正在办理退房，他将那张抢来的储蓄卡拿了出来，里面的存款足以够赔偿房间的一切损坏。

    李大山缩着脖子，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一旁，精神萎靡不时打着哈欠。

    昨晚，雪整整在浴室中待了一宿，不仅声音诡异，就连语调也好像换了一个人，有好几次更是大声怒骂，险些将墙壁一拳塌，就这样又哭又笑好似精神错乱。

    李大山则蹲在角落，瞪大眼睛屏气凝神，他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渡过如此紧张刺激的一夜。

    最让他崩溃的时，天亮后雪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满脸淡定的走出浴室，还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休息。

    “走吧李大哥。”

    与牛头人小姐道别后，雪转身走出了旅店。

    看着少年平静的背影，李大山猛地摇了几下头让自己清醒，随后也跟了上去，“啧……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啊。”

    恍若如梦，他一度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因为自己头上的犄角所产生的幻觉。

    一路无话。

    雪始终沉默，面具后不知是何表情，只是血红色的左眸中不时有火光一闪而逝。

    昨晚他的意识的确十分混乱，记不清自己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清晰记得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以及这个决定随之带来的东西。

    新生报名处位于墟祖城偏偶一角，这里少有城内居民走动，所以被定为新生集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