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异化的族人

    在梦境中的卫煌一直都饱受着折磨，在那片孤寂的世界中，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反复击打着他的心灵。顽石也会被击碎，宝剑也会被折断，再坚强的心灵也不能在这种环境中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在醒来的那一天，卫煌无意中封闭了自己，如此一来在现实里他就不会再受到侵扰。

    “小姑娘没有跟进来吗？”卫煌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看了看空荡荡的周遭，没有了寂空的吵闹，梦境的世界又恢复原本的寂静，这一次只有那具甩也甩不掉的骷髅陪伴着他。

    “至少比以往热闹了许多。”卫煌说着走了过去，骷髅一如既往的仰望着天空，他看着那颗不明意义的寒星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这里。见此场景连卫煌都感到有些好奇了，他抬头看了上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或许这只能等到揭开弗兰克记忆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你一直朝天空望着，那颗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无聊中卫煌随口问了一句，他并没有期待有什么回应，不过骷髅似乎有了反应，只见他的嘴咔嚓咔嚓的动了几下，也算是有了回复。“真是悲哀啊，名震漠北的独行侠就是这样的下场吗？”卫煌看着化为骷髅的弗兰克摇了摇头，“或许我也应该找一个可以分担的人，可是我……找得到这样的同类吗？”卫煌叹了口气，也就在此时他一直都在等待的纸鸟终于飞了回来，它带来的是阿蠡的回信。

    卫煌马上打开信细细读了一遍，信件的内容主要讲了两件事情，一是关于窥视记忆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阿蠡本人很快就会处理封存的头颅；二是漠北在边境上已经有了行动，许多原本天空部族的移民开始向北镜村附近聚集，大有合流之势。

    “果然打算这么做么？如此一来我应该先去看看情况了。”卫煌自从收到通信石以后始终没有接到联络，不过卫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一早他就要朝着北镜村进发。

    世居月亮湖区域的天空一族原本生活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上，这里物草丰美，土地广阔。月亮湖的湖水滋养着这里的族人让他们逐渐壮大，尤其是到了南方因为驱魔战争而混乱不堪的时候，天空一族更是到达了实力的巅峰。然而好运并不长久，很快灾难就降临了，在驱魔战争结束后不久，一座山峰突然间平地而起，连绵的山脉将整个月亮湖区域分隔成了两半。绝大部分的土地或者变成了严寒的山区，或是被分隔在了北边，而月亮湖的附近只留下了少数适宜生存的土地。由此天空一族分裂了，一部分人选择留在了山脉的北边，一部分人选择了南漂，而选择坚守月亮湖的本部最终也被随着山脉突然出现的巨人逐出了家园。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伤痛更加痛苦吗？”一谈起天空一族的往事，寂空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一旁骑在马上的卫煌看了看寂空哀伤的神情说道：“不幸的事情往往会带来连锁反应，早一点切断这个锁链才能摆脱痛苦。其实在我看来，如果你们能早一点融入漠北和极东或许能更加轻松一点，但是你坚持收复圣地的决心我也是佩服的。等到收复月亮湖以后你又会怎样呢？难道穷尽子子孙孙将那座大山移开吗？”

    “为什么不可以？”寂空反问道，“既然世间有抬起山的力量，移走山也是可能的吧。”

    听到此话卫煌由不得皱起了皱眉，他惊愕的看着寂空，能说出这种话可不简单。“这话是谁教给你的？”

    寂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机敏的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你平时说话的语气吗？”

    卫煌摇了摇头，“我可从来不说这种话，你要是肯听我的，就趁早放弃这种天真的想法。你们视为怪物的巨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些大块头而已，真正可怕的东西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卫煌的话说的很重，但是他不想再继续这种话题了，不擅长骑马的他在这种长途旅行中颇为疲惫，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使用秘士特有的旅行魔法。

    两人行了数日之后，流浪的人群便开始多了起来，尤其是快要到北镜村的时候，卫煌就已经能够看到扎堆的聚落，这也让颇为荒芜的北镜村重新焕发了生机。漠北的动员能力还真是不能小看，这些很多年前就被打散的人群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从新聚拢起来。

    北镜村所在的土地是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早先南下进入漠北的游牧民在此以种植烟草为生。但是随着都市中魔药的兴起，传统的烟草业便难以维持下去，而这个位于边境的村子便再一次荒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