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灵魂出窍
古蛇的脑袋上像是裹著一层厚厚的枯死皮囊,层层的褶皱斑纹仿佛勾勒著一幅人面浮雕,它每挤动一次,那浮雕面目便是转换出喜怒不定的复杂表情。 近距离观其恶鬼一般的恐怖面目,钟教授他们忍不住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四肢并用著想要退避,可全身早就吓得瘫软,无以移动丝毫了。 古蛇用它石化的鳞片撼卷著岩石,顿时咔哒咔哒作响,火花迸射,狭窄的裂缝中随即冲进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以及血腥气息。 所幸裂缝入口边缘嵌的全是坚硬无比的天然花岗岩,而且入口狭窄,正巧卡住了古蛇的扇形脖子,令其巨口无法张开,亦不能钻进里面来。 这条裂缝大概是古时某一时刻地震开裂形成的,内中石窟的结构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年深日久,入口部位覆盖了一层土壳,没想到被我们给踩破。 石窟内部空间十分有限,而且显得异常的低矮,压根就没法站起身子来,众人慌乱往深处挤,以期躲避古蛇撞击个不停的脑袋。我和葫芦、不语、NELSON四人将尚子他们掩到身后,斜躺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往枪膛中顶入子弹。 趁古蛇被暗石卡住不能发力之际,我托枪便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将古蛇的另外一只眼珠子也打爆,登时碎rou横飞,血花四溅。葫芦和不语发狠猛扑过去,拔出偼令宝器,分别扎入古蛇血流如注的眼窟之中。 这记连环重击几乎是致命的,古蛇哪承受得住,噌地将脑袋从石窟中抽了回去,在上层暴跳如雷,拼命地卷扭著厚重的躯干,惹得轰隆颤抖声顺著地面传导至洞窟之中。 眼见古蛇离开狩猎洞口,此际不逃,更待何时。但是不等我下这个命令,那古蛇忽然蹿至,张开通红的巨口,上下颚带勾的两对毒牙,咔嚓一声咬在了石窟入口边沿的枯石上,彻底断了我们出去的通道。 可是事情总有两面性,古蛇封堵住入口的同时,亦将它软肋处的口器大开其门,这真是求之不得,这样一来就任由我们施为了,非借此难得的机会要掉它的性命不可。我们几人相顾一眼马上会意,同时递出枪支。 就待扣动扳机开枪射击的刹那,身后的尚子突然扑过来,将我们的枪杆推向了一侧:“不能打,有危险,古蛇本身就是个祭祀品……” 果不其然,只见从古蛇的口腔深处爬出来一只怪东西,此物在蛇腹中缓缓蠕动,它的面部缠裹著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墓胎鬼婴。 尚子用极快的语气同我们讲,这只寄生在古蛇腹中的墓胎鬼婴尚未成形,一旦打它马上就会进入繁殖状态,便会像之前那样,迅速化成无数小型的成熟个体,到那时身陷石窟绝境的我们,就没有任何抵挡的可能性了。 野田先生惊魂不定,忙问道:“尚子,那怎么办,总不能候在这坐以待毙呀。” 尚子摇起头来,她并不知道对付古蛇腹中墓胎鬼婴的确切办法。只是告诉我们,这条古蛇一直处在生死交替循坏的状态中,灵魂守护者,守护的就是它腹中的墓胎鬼婴。 这时,古蛇已经将整个入口洞窟衔在了嘴里,想要出去除非是从它深邃的腹腔中穿过去不可,那不等于是狼入虎口自寻死路吗。 眼见那只墓胎鬼婴就要从古蛇口中吐出,大家见状一时都慌了神。这鬼东西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性命危难只剩下时间的界限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绞尽脑筋回想有关的一切线索,终于在墓胎鬼婴从古蛇腹中脱出一截儿之后的关键时刻,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之前提到过,只有充了血液的祭祀心脏才能对付恶鬼托生的墓胎鬼婴。 古蛇体内藏有特殊的毒气,能引起滞留在祭祀心脏内的凝固血液恢复滋养之力;而祭祀心脏充血之后散发成的血雾又是古蛇的饵食,这两者是彼此的养分供给,同时又能孕育墓胎鬼婴的幼虫。 换言之,蛇毒和心脏血雾融为一体,才能构成墓胎鬼婴赖以生存的特殊环境。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蛇毒和血雾分离之后,就可以打破这个环境? 古蛇腹中能暗怀鬼胎,可以说是墓胎鬼婴的寄宿母体,对其无害;剩下的祭祀心脏血雾极有可能便是墓胎鬼婴的天敌,这三者或许就是相生相克的存在。 大胆推测,理论上应该如此,但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碍于形势危急,顾不得多想,于是急忙吩咐众人扣好防毒面具,然后迅速将便携袋上缠绕的胶带撕开。 血雾立即从便携袋中散溢而出,在眼前翻滚蠕动,待到里面的祭祀心脏发出恐怖的滴答声,便见那只欲从古蛇腹中脱出的墓胎鬼婴幼虫猛地跳动,发出令人胆寒的啼哭声。 随即卷裹的一层层透明的薄膜被墓胎鬼婴幼虫撕裂,一对发白的脑袋从中滑落,稍时那些湿淋淋的小肢张了出来,浸满腐血的锯齿状口器打开。 眼前的恐怖场景触目惊心,众人不禁移身后退,其实我们早已无路可退,只是由于过度紧张,就想往后躲避。就在队员挤成一团的时候,那殷红的血雾随著古蛇的呼吸,飘进其腹腔窟窿之中。 墓胎鬼婴幼虫接触到血雾之后,猛地颤动起来,帯著利爪的六肢撕裂剩下的那些半透明薄膜,竖起的眼睛噌地打开,然后不停地啃噬起古蛇腹腔的血rou来。 到这时,古蛇因为失血过多,本就奄奄一息,腹中血rou被墓胎鬼婴这么一撕咬,疼得它立刻剧烈扭打起来,最后将封堵在洞口的血盆大口抽开,拱在洞口的上空。 激烈且邪恶的场景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古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而它腹腔中的墓胎鬼婴大概由于相生相克的道理,失去了某一养护,在撕裂古蛇信子根部血rou的瞬间,砰地爆成了发腐的血水。 惊心动魄的过程,众人看得心惊rou跳,屏住了呼吸,差点没吓的魂不附体,直到这一切平息了良久之后,小高才打破了死亡衬托出的静谧,战战兢兢的说:“是……是……是不是……都……都都死了……”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将祭祀心脏再次装进便携袋中,仔细的藏好。 往洞口外边仰望,那古蛇的残躯盘在外边空地上,血水止不住的从它还未闭合的巨口中流淌不止,看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