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们的茉莉 我的昙花
茉莉这种茶花最不怕“修理”,修剪的越是随心散漫越是生命力旺盛,刚买回来,所有的新长条柯我便全部裁短。到如今,每一个断口处都肆意生长出油绿的新芽,每个枝头都有好几个花苞,次第开放间,已是三花落地,一花入我口,被我咀嚼吞咽。不知不要脸的自诩“含英咀华”还是类似“牛嚼牡丹”的自谦更适合我的行径。 茉莉开的淡雅、安静、优素而又馨岸,花不大、色不艳、枝条肆直而柔然,只是花期太短。早上还茕立枝头,傍晚已是植下慵卧。他们说昙花是刹那芳华,庄子写过“冥灵”,也有陈说“夏虫”,在世俗寓言里的比拟和美学意境里的借物就是如此的一体两观的矛盾谐率存在啊。在茉莉的身上,又何尝没有昙花的神姿。美没有信仰的层级,只是有本、附的差别。我们之所以跟时间过不去是因为了解决向死而生的大恐怖。我们之所以忘掉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回避、漠视就只好是坦然。弹指间和五千年孰长孰短?苏子说: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指鹿为马”这个词,历史意义很重,可是放在茉莉和昙花上,就很有意思。你是否也联想到了“齐彭殇为妄作”?是不是也联想到了“山水三段论”?是不是也想到了“齐物论”?你看,思考的魅力和美好就是在这样的不经意间刹那绽放。他们把做学问必须坐冷板凳,还煞有其事的“板凳要坐十年冷”,所谓的“高寒”其实只是我们抻着脖子想象的那样,又或者如他人所描述的。珊子昨天发了一个微信状态:慢慢的我们走向孤独,在孤独中变得坚强而冷漠。我回复:应该是走向孤独,然后澄澈,再是知常,所以慈爱。她回复:我现在还达不到那境界,哈哈。其实“境界”这个词,也只是五种“般若”里的居中一种啊。过了这个坎,也就没了这个概念,没了这个概念也就是“反求诸己”的回归。泯灭了喧嚣与寂寞,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