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姑姑的秘密

    成金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姑姑家住在成家庄最西边的第二家，鬼子从西边进村，姑姑家首当其冲。当他带着一班人冲进成家庄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成翠屏身边，抱起躺在血泊中的姑姑，拼命地哭喊着：“姑姑，姑姑，你醒醒，我是金发。”

    甄有赐率领大队人马随后赶了过来。

    他见成班长不去追鬼子却哭成泪人，刚要生气，一看他怀中的妇人，慌忙跳下马，摇着翠屏的胳膊，大声地说：“翠屏，翠屏，我是有赐，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你睁开眼看看吧。”

    成翠屏慢慢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成金发和甄有赐，却没看到大凤，嘴里想说什么但没能说出来，她用手指了指锅屋，然后又指了指心口窝，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成金发嗷嗷大叫着，抹了把眼泪，将草垛里的二凤救出来。

    二凤一看躺在地上的翠屏，拼命哭喊着扑向母亲的尸体，哭声撕心裂肺，可是翠屏却一点儿也听不到。

    “大凤呢？”成金发问二凤。

    “俺姐让鬼子给带走了。”二凤一边哭一边抽泣着说。

    “我cao你妈的小鬼子！”成金发吆喝一声提着枪奔了出去。可是围着村子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一个鬼子，气得他冲着天空放了几声空枪。

    晚上，成金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一想到姑姑惨死的场景，他喉咙就发干，现在大凤又被鬼子带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困在狼窝里，多么无助啊。不行，俺得去救大凤，顺便杀几个鬼子给俺姑陪葬。打定主意后，成金发悄悄猫起身子，摸了把枪准备开溜。

    突然，门外传来岗哨的说话声：“报告长官，敬礼！”

    话音刚落，甄有赐挑灯走了进来，他看见慌里慌张不知所措的成金发一眼，问：“上哪去？”

    “报告旅长，没，没上哪，鼓了一泡尿，想去……”

    “尿尿拎枪干什么？”

    “我，我……”成金发低头看枪，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报仇是吧？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所以才过来的。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我也想报仇，可是我不想让你白白去送死，你知道……”甄有赐欲言又止，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块血染的布，递给成金发，说道：“这是你姑姑的遗物，你看看吧。”

    成金发颤微微地接过来。布折叠成双层，打开最里层后发现里面包着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沾着血迹，但几行字仍清晰可见。成金发颠来倒去看了半天，除了他的姓楞是一个也不认识，摇摇头又递回甄有赐，说：“旅长，俺不识字。”

    “哎！”甄有赐叹了口气，展开纸随口念道：“孙大凤，民国11年6月2日，即农历壬戌年乙巳月辛丑日子时生，生父甄有赐，生母成翠屏。”

    “什么？大凤怎么是甄旅长的女儿？这是哪里对哪里啊？甄旅长怎么跟我姑姑……”成金发一下子蒙了，张大嘴巴傻傻地问：“旅长，这是怎么回事？俺怎么不明白？”

    甄有赐悔恨交加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甄有赐把成金发叫到一边，给他讲述了他与成翠屏之间的故事。